?第1章
我已經(jīng)不記得是第幾次,伸手拿起床頭的鐘了。這一次,我寬松地呼出一口氣,總算到5點了。拉開遮陽的窗簾。天色已經(jīng)亮了起來。拿起睡袍套在身上,系上腰帶,步出房門,走下樓梯。
二樓的廚房間里阿姨正在做著早飯,繼續(xù)扶著扶手順著樓梯往下,雙腿有些發(fā)軟。客廳的魚缸里,爸爸最*的那兩條紅龍正在游弋著。我從水桶里拿出一只蝦,輕輕地投進魚缸里,大一些的龍魚快速竄了過來一口吃下那只蝦,魚缸里響起一陣水聲。投了五只蝦之后,我停止了喂食。打開了門,走到了魚池邊上,依靠在欄桿上,看著那一池的錦鯉。
爸爸喜歡養(yǎng)魚,他給這些魚起了各種各樣的名字,比如小美,麗麗什么的?又俗又土,和他的人一樣,他在所有人看來就是一個土財主,包括我。不過唯獨對這些魚,他深有研究,講起來頭頭是道。在我看來,除了就是白紅黑黃四種顏色的組合。一條*斑紋的魚兒游了過來,我看著它不禁眼淚落了下來。言猶在耳,他說這條*斑紋的魚可以擋煞氣,避兇禍。到今日,爸爸已走了一個多月了。
我擦了擦雙頰的濕痕,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凳子上露水沾濕了我的睡袍。這下子倒是沒法擦了。老是叫自己不要去想了,偏偏思緒總是無法遏制的。
一個多月前,我還是那個不知艱難為何物的嬌女。開著跑車,做著小助理的工作,還大言不慚說是要自食其力,其實那一份工的工資還不夠抵我半個月的油錢,當我接起那個爛大街的手機鈴聲,傳來的是我不可置信的噩耗,父親出了交通事故。
我那胖呼呼的老爹躺在了那里,臉上一塊塊的淤青。媽媽抱著他哭得已經(jīng)暗啞,我悶在那里一下子傻掉了。阿姨叫我哭出來,叫幾聲。我終于在那里跪下大聲地哭喊著:“爸爸!爸爸!”
整個喪禮乃至于所有的事情,媽媽和我?guī)缀鯖]有插手。都是秦伯伯一手操辦的,而秦伯伯的兒子,秦浩一直陪在我身邊,他渾身披麻戴孝,完全是兒女的穿戴。我知道這是秦伯伯的意思。爸爸一直很喜歡秦浩,說他是這一圈老朋友的小一輩中最最出色穩(wěn)重的。更為重要的是秦伯伯和秦伯母非常喜歡我。這也可能是導(dǎo)致秦浩追我的緣故.
他們一直幫我處理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父親生意上的事。爸爸最大的資產(chǎn)來源是秦伯伯的集團公司里他有17%的股份。他是康鑫的第二大股東,他是康鑫的重要人物卻不是靈魂人物。
爸爸自己手里也有一家公司,只是這家公司好似連年虧損。
“妮妮,不瞞你說,你爸爸一直撐著這家公司是因為他對于這家公司有感情有責任。你爸爸是這家公司的老廠長,這家廠子是轉(zhuǎn)制之后歸了你爸爸。他一直還覺得要對得起廠里的那些老員工。但是那是個無底洞,你爸爸年前為了發(fā)工資賣了一套房子,你又不會經(jīng)營,難道要將全部家當都扔進去?”這是秦伯伯在我提出,能不能讓光明廠繼續(xù)存在下去的時候,他跟我說的。
“妮妮,叔叔跟那些老員工有感情,但是如今他已經(jīng)走了。我們就沒有必要去背負這樣的包袱。你說對嗎?這些事情我和我爸會處理,你別多想了!”這是秦浩跟我說的。
“妮妮!就聽你秦伯伯和浩浩哥哥的,我們娘倆都不懂!他們難道會騙了你?”媽媽對我講:“你秦伯伯跟我商量,等過來熱孝。你和浩浩先訂婚,過個半年再結(jié)婚。結(jié)婚以后,你就呆在家里好好過日子。生意上的事情,你伯伯和浩浩會處理的。”媽媽勸我。
這么多的“妮妮!”,“妮妮!”我還能說什么?爸爸總是喟嘆,他沒有個兒子繼承家業(yè)。而我從來也沒有過絲毫的自覺,想過以后爸爸的這些東西會交給我。爸爸從我很小的時候,就跟秦伯伯開玩笑說,他們倆這么要好就做兒女親家吧!我小時候被秦伯伯騙著叫“公爹”,叫到七八歲。
昨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也無藍天,灰撲撲的天空讓人覺得異常煩躁與沉悶。這些日子里我一直心情不好,開車路過紫薇閣的時候,停了下來。這家酒店的甜點非常不錯,而當我煩悶的時候,喜歡用甜點來塞滿自己的胃。
咖啡吧里流瀉著悠揚的樂曲,五星級的酒店,喝下午茶的人非常少,整個咖啡吧,就我和另外一對男女在那里,我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兩塊慕斯,在那里一勺一勺地挖著吃,順便看著窗外發(fā)呆。這家的芒果慕斯細膩軟滑,配上一杯焦糖瑪奇朵是最好不過,雖然這樣的搭配會讓好友羅琦說我就是沒品位,喜歡這樣的甜膩。那一對男女也在那里喁喁私語,不時的歡笑著。
我收回了窗外的實現(xiàn),不經(jīng)意地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們那一桌。那個男的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面目,似乎有些眼熟。真叫奇怪了,我何時光憑一個背影就眼熟了?那個女子,一條印花連衣裙,配上碎發(fā),干練中透出嫵媚?!澳銍L嘗這味道!”這個聲音有一些些的低啞,卻異常地好聽。
“嗯!很好吃!”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句子,如雷一樣轟擊著我的心,這個聲音分明是,分明是他的聲音。我想要離開自己的位置,去看看清楚,突然之間腦子里灌進一句話:“很多事情說開了,也就沒有了回轉(zhuǎn)余地?!币簿瓦@樣我懦弱地繼續(xù)一口一口地吃著慕斯,吃完了一塊再加上一塊,另外再叫了兩塊。
“妮妮!”有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我抬頭,是秦浩的掛著微笑的臉。
我站起來囁喏的叫道:“浩浩哥哥!”好似被撞見的是我。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眼里閃過一絲嘲諷。她的嘲諷輕微比不得羅琦曾經(jīng)用嘲笑口吻對我說道:“浩浩哥哥!你以為是演韓劇呢?稍微正常點好吧?”可問題這個稱呼從我會說話算起,我起碼叫了20年。
他有些焦急的問:“你怎么在這里?”
“路過,肚子餓了!想吃點東西。浩浩哥哥怎么會在這里?”我問他。
“我們來了一會兒,你沒看見我們嗎?”
我抬頭笑著撒嬌說道:“如果看見了,我肯定找你了!我突然出現(xiàn)嚇了我一跳呢!”
“來我介紹一下,這是公司的人事經(jīng)理,周茜。這位是高總的女兒,高佳妮!”
我跟她握了握手,她的手修長而微涼,指甲上細致地涂了咖啡色的蔻丹,和細白的肌膚有撞色的美感。
“怎么來的,要我送你回去嗎?”他一如既往溫柔地問我。
我笑了笑說:“不用了!我開車了。我再稍微呆一會兒?”
“那我們就先回公司了!”我看著他轉(zhuǎn)身,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我看見他卷起的袖口,露出的小臂上,有兩個弧形的紅印對接。那個女子跟在他身后,臉色有些緊繃。腳步不大,卻很快。我又加快一勺一勺地吃蛋糕,腦子里一直盤旋著那兩句“你也嘗嘗這味道!”,“嗯!很好吃!”……
回到家中,媽媽在院子里給花澆水,看到她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媽媽過來問我怎么了?她把我拉進了房間,媽媽聽著我的敘述。將我攬在懷里,跟我說:“妮妮!你做得對!浩浩在場面上行走,有些事情是免不了的。你以后要學(xué)著看開些!如果胡攪蠻纏只會惹得他厭煩!”
我心里駭然,抬頭睜大眼睛看著媽媽問道:“媽媽,我憑什么要受這樣的委屈,他憑什么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我當真質(zhì)問了就是胡攪蠻纏嗎?他既然是這樣的人,我不想嫁給他?!?br/>
媽媽揉著我的背,輕柔地說:“別亂說,你以為浩浩之外,就能找到好的?別說其他的,就公婆這一關(guān)都有的你受的。好歹你秦伯伯是看著你長大的,與你爸爸都是泥腿子混起來的兄弟,定然是幫著你的。你自己看看,劉洋、宏宇他們哪個比浩浩強些?更何況你爸爸不在了!”
媽媽說的對,公司里我常聽那些結(jié)了婚的女人在那里說婆婆的不是。好似婆婆就是兇惡的老虎,秦伯母一直疼我,把我當成幺女看待。而她說的劉洋,聽說最近搞大一個女孩子的肚子,嫌她煩,一腳將人家踹在地上,那個女孩子不僅孩子沒了,聽說子宮都切了。這都怎么了?難怪羅琦說這世界本來就是屬于男人的。什么都是雙重標準。爸爸不在了才是重點,如果爸爸在的話,他怎么可能讓我受此委屈?
就這樣媽媽安慰我,直到我躺在床上,她才離開。等她離開之后,我肚子里陣陣翻騰,胃里難受。下午的時候我一下吃了4塊蛋糕,那般油膩的東西,實在不是我能夠接受的量。到后來我實在受不了,到衛(wèi)生間吐了個干凈。等我爬上床的時候,兩腿直哆嗦,根本沒有力氣。
越是這樣越是無法入睡,我輾轉(zhuǎn)反側(cè),時間過得實在難熬。我想了又想,我為什么要嫁給秦浩?理由是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理由很滑稽,真的很滑稽。
秦伯伯?好似一切都是為了兄弟,才讓他那出色的兒子來娶我?可仔細想想,如果娶了我,秦伯伯原本有的43%的股份加上我們家17%的股份,兩個加起來的股份足夠多,一旦公司在主板上市,即便是要有30%發(fā)售,他也無需擔心什么。
而秦浩?他是誰?他是秦伯伯的兒子,卻不是秦伯母親生的。他的姐姐才是秦伯母的親生女兒,而他的姐姐秦宜,如今是康鑫的財務(wù)總監(jiān)。他能有今天,除了秦伯伯看好他,更因為我爸爸看好他。娶了我,即便是將來財產(chǎn)分割他們姐弟倆是對半,于他也會毫發(fā)無損,在康鑫的地位也會穩(wěn)如磐石。
我呢?我仔仔細細,搜腸刮肚,夜不能寐想了這么多,都沒想出來有什么好處。除了,之前是高家的女兒,到了他們家就成了秦家的媳婦。爸爸留下給我財產(chǎn),對我來說,數(shù)字后的零如果超過了八位數(shù),還有什么意義嗎?對于生活生存本身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吧?什么公婆關(guān)系?我不結(jié)婚哪里來的公婆關(guān)系?什么男人出軌,我不結(jié)婚,沒有男人,怎么出軌?他們勸我的那些完全是偽命題。
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掙扎,在這晨曦之中,帶著露水的清晨,我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開一個新坑,不知道坑不坑!
第2章
換了一套運動服,我開車來到了市郊的工廠。爸爸的工廠很偏僻,我嫌它臟,這些年幾乎沒有來過。已經(jīng)無法憑借記憶過來了,只能開了導(dǎo)航,一路跟著導(dǎo)航走。沿路上住宅樓開發(fā)了不少,剛剛過去一個是康鑫月半灣邀您品鑒!另外一個是康鑫沁水湖畔家園,你心中的港灣……
經(jīng)過了一路上林立的高樓,最后的100米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它考驗著車子的底盤。之后那勉強看得出藍色頂棚的廠房出現(xiàn)在視野當中。我按了按喇叭,沒人來開門。使勁按了按喇叭,還是沒人,正當我想走下去的時候,一個老頭,懶散的拖著鞋,踢踏踢踏地走了出來,扯開了移動鐵門的插銷,嘩啦啦地拉開了門。
我找了個看上去空一點的地,將車子停好。那老頭急急忙忙的走過來,用土話問:“你是啥寧?。俊?br/>
“我是高品魁的女兒,高佳妮!”我踏出車子,關(guān)上車門。
他哦了一聲說:“今天都不上班!廠里沒人!”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
我一路走進去,空氣中彌漫著鐵銹的氣息。到處都是銹蝕的鑄件,和車架公告下來如彈簧般卷曲的鐵屑。白色的跑鞋沒有走兩步路上面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灰。我真的很詫異于生命里的頑強,那幾顆香樟樹的樹葉子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綠色,居然還能夠活著?
走進車間,一個一個沙箱自由散漫地躺在地上,旁邊是一個個的模具,里面有些已經(jīng)刷上了膠水,有些還空著。而他們邊上,這里是電線,那里是鋼筋,我很難進得去。我的腦袋不小心撞上了空中的行車掛下的鐵鉤,疼的厲害,地上滿是灰,我后悔沒有戴個口罩。
走出澆鑄車間,到了鍛壓間,兩面的墻是透風(fēng)的,巨型的壓機矗立在那里,旁邊的鍛打件雜亂無章的堆放著。
還有那機加工車間,地面一層厚厚的油膩,老式的車床旁邊一灘灘乳白色的水印,車間窗不少,但是每一扇窗都被純黑色如雪花般堆積的灰層給蒙蔽了光線。
整個工廠兜完,我走了出來。那老頭上來問:“是不是要把我們廠子賣了啊?”
我看著他沒有回答是與不是,只是說:“我就是來看看我爸爸工作過的地方?!彼麤]有再問,只是在那里搖頭。
我開著車出來了,車子走到半道兒上,顯示胎壓有問題,等我下車看的時候,看見前胎有一塊金屬片嵌在了里面。我只能湊合著混到平時相熟的修理公司……
等我回家的時候,秦浩已經(jīng)在那里和媽媽聊天,媽媽和他聊得很是愉悅,好像我從未告訴過她有那檔子事。我走進去的時候,媽媽驚訝的叫了一聲:“妮妮!你怎么搞成這樣了?”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她,秦浩抽了張紙巾,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出大半個頭,他一貼近讓我的心控制不住的跳起來,以前我覺得自己那時很雀躍,今天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心臟有問題。他擦著我的額頭之后,遞給我看,上面有一攤黑色的污漬。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在車間里被鐵鉤磕到的事情。
他捏了捏我有點肉的臉頰說:“去洗個臉!都成花貓了!”如果是平日這種寵溺的話語出現(xiàn),我定然是甜到心里,先要蘇上一把,自認為魅力無窮。但是今天就算了,我答了聲“嗯!”就跑上三樓,進了房間索性洗了個澡,化了個清透的薄妝才出門。
當我走下樓梯的時候,顯然他是滿意于我的裝扮的,走過來攬住我的腰對我媽說:“阿姨!我們走了!”
媽媽笑著說:“別玩太晚了!早點回來!”玩啥么啊?肯跟他去吃頓飯,還是因為有些事情我沒定下來,否則我才不想跟他單獨多呆上一會兒。就算是他能將我腎上腺素拉高,乃至于我的臉能紅到耳朵根,就算是他的荷爾蒙氣息能夠讓我覺得面前一團迷糊,猶如進了鬼打的墻,我也不愿意去跟一個在外勾三搭四的男人在一起,那是不珍惜自己,那是枉費爸爸這么多年將我捧在手心里的一片*心。
在這個二線城市里,他家住的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地段最好的房了,誰叫人家是房產(chǎn)開發(fā)商呢?即便是如此也沒有里那樣描述的半山之上荒無人煙之地一棟白色莊園傲然挺立在那里?;臒o人煙的地界通常是白骨精居住的。而傲然挺立的多半是女人的波,還是那種里面塞了硅膠的那種。所以他們家住的是一個別墅區(qū),比我家占地面積更大些,據(jù)說有兩畝左右。院子里面還弄假山,小橋還有一個小水車。池子里也養(yǎng)著很多錦鯉,很多是我爸爸挑的。
他牽著我的手,進屋去,他們家是挑高的大廳。不像電視劇里所謂的富豪家庭,里面白白的墻壁,布藝的沙發(fā)。電視背景墻是一副巨大的木雕,從上到下講了一個完整的神話故事,從后羿射日到嫦娥奔月。細致地木雕即便是人的發(fā)絲也纖毫畢現(xiàn)。木雕用完整的巨大的玻璃給封了起來,有些微微地反光。
沙發(fā)的轉(zhuǎn)角放置了半人高的魚缸,那個魚缸是用一整塊岫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畫的鯉魚栩栩如生,只是如今當中那個缸體里,盛著的水,只是孤零零的養(yǎng)了一條通紅的金魚,放進去的時候可不止這么一條,可惜一直以來以一天一條的速度辭世。可見現(xiàn)代的金魚是適合不了這種仿古的魚缸的。唯有這么一條是多么地堅強。很多初識秦伯伯的人,都能推測出,他和我爸爸之前的交情,也是因為了這魚的關(guān)系。
“宜宜!快下來!妮妮來了!”秦伯母叫秦浩的姐姐下來,伯母和我媽媽不同,雖然她們倆保養(yǎng)的都非常好。但是伯母是那種高挑的美女,說實話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看上去鐵定不滿四十的。渾身上下的贅肉恐怕比我還少。雙眼很是犀利,唯獨對我總是笑呵呵的!說實話,如果說秦浩是她親生的,定然很多人都信的。
秦宜很像她媽媽,也是個高挑型的美人,修長的臉蛋,長手長腳。她在樓上答道:“立刻下來!”接著就從樓上快步走了下來。
“姐姐!”我叫了一聲。
她快步走過來拉住我,對著秦浩說:“妮妮借我一會兒!”這樣的情形,誰能猜測出姐弟倆有那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在。
秦宜帶著我上樓,帶著我到了她的房間,床頭是她的婚紗照,男的帥氣,女的貌美,天生一對。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說:“給你買的禮物!”
我打開來一看,居然是一顆星光藍寶的原石。她笑著說:“是你喜歡的吧?”
我忙點頭說:“這樣我的手鏈就能湊成了呢!”
她看著我笑開了就說:“總算開心了!什么事情都要向前看的,別人無法理解你的心境,說什么都是廢話。但總是一份好意,是不?”
“我知道!謝謝姐姐!”
她捏著我的臉頰說:“下去吧!”說完她讓我勾住她的胳膊,和我一起下樓梯。看見樓下的秦浩看著我們打趣說道:“怎么吃醋了!我可是個女的,不會把你的小寶貝勾走的!”
“大姐!你要是男的!我鐵定搶不過你!”秦浩笑呵呵地說,說著把我拉到他身邊,一副極強的占有欲。如果不是親眼見他和那位美女喂蛋糕,我此刻一定是可以暫時忘卻喪父的傷痛,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
“妮妮!快過來!你秦媽媽給你熬了魚粥?!鼻夭惺纸形胰ゲ蛷d,我隨著他們幾個坐了下來。
我看了看周圍說:“姐夫還沒回來呢!”
秦伯父轉(zhuǎn)頭問:“宜囡,黃哲什么時候回來?!?br/>
秦宜笑著說:“飛機已經(jīng)落地了,估計一個小時就到家了。我們先吃,給他留點就成了!”
“早就叫阿姨給阿哲留好一份了。”秦伯母笑著給我遞過來一碗粥。
她依次給各人盛粥,我突然興起打趣道:“還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秦伯母指著我說:“瞧瞧!小丫頭吃醋了!難道我不是越看你越歡喜的?你媽看浩浩不是越看越歡喜的?”
被她這一說我臉上**辣,桌底下,秦浩的手抓了過來。將我的左手抓個正著,我伸了右手,拿了一個大蝦,將左手從秦浩的手里抽了出來,開始剝蝦。我蘸了醋吃下鮮甜的蝦肉后,秦浩遞過一張紙巾,我順手擦了擦,正待繼續(xù)吃蝦。
“妮妮!別忙著吃!我今天定了只大螃蟹,有一斤半重,就等留給你吃呢!”秦伯母說。
說螃蟹,螃蟹到,果然大,滿滿一盤子。我將手伸進螃蟹,拿來好大一塊蟹腿。
這些日子以來,吃得最舒坦的一頓飯居然是這里,而我還忘記了昨晚還嘔吐過。真的吃過頭了,吃完晚飯。伯伯將我招到客廳里陪他看電視,嗑瓜子。我很奇怪,他難得看電視的。這個時候一檔談話類節(jié)目出來了。里面坐的就是伯伯和秦浩……
秦宜在我身邊坐下用肘腕推了推我說:“我弟帥哇?”
“看多了,沒感覺!”我說。
這個時候秦浩往我身邊靠過來說:“真的嗎?”
我立刻撲向秦宜說:“其實姐姐比較帥!我喜歡姐姐!”
“誰喜歡我老婆!?”門推開,是秦宜的先生回來了。
我立刻叫道:“姐夫您回來!姐夫您辛苦了!”
秦宜瞪了我一眼道:“滾一邊去!”接著就迎接她那個機長先生去了。姐夫?qū)⒁簧盹w行員的制服穿得帥氣十足,難怪當年秦宜姐姐會一眼就相中他,并倒追過去。
黃姐夫跟我們一圈打過招呼之后,就跟著秦宜進了餐廳。秦宜親自將菜端出來,給他盛好飯,和他在那里說話。
伯伯問我:“妮妮!接下去你打算怎么辦?”
“我上星期五已經(jīng)跟公司辭職了!家里太冷清,回來陪著媽媽!這里做什么,我還沒想好?!蔽依蠈嵔淮?br/>
伯母很高興地說:“真是個乖囡!”
“好啊!回來后,進公司的行政部做吧!”伯伯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我,順帶看了一眼秦浩。
我看見秦浩有一絲緊張,開始不自覺的皺眉了。我淺淺得一笑對伯伯說:“我不想進行政部,買買文具,訂訂飯菜!最最沒勁了!”
“誰跟你說行政部就做這些的?”
“我們公司的行政就是前臺小姑娘兼任的?。 蔽艺f道,我是在一家網(wǎng)站做。那里行政工作就那么點。
“趕快給我回自家公司來,要不然這眼界都狹窄了!”伯伯笑著罵我。
我趕忙說:“反正我不要呆在行政部!但凡那些公司行政人事部門,全是女人是非多,而且做人事的男人都跟個女人似得,我不喜歡!”我這話出口,秦浩明顯松了口氣。
“這丫頭什么想法?要不去做市場?”秦伯伯繼續(xù)問。
“我看做去集團項目部不錯,剛好給浩浩做助理!”秦宜夫婦走了過來,調(diào)笑我。
秦浩搖搖頭說:“家里有財務(wù),有市場,有項目,就是缺個采購的。要不妮妮去集團采購部?”
“那也不錯的!”秦伯伯說道。
我撅著嘴說:“我還沒想好!你們就替我決定了!太沒勁了。我才不要!”
黃哲笑著道:“看看馬屁拍在馬腳上了吧?妮妮!歐洲去不去?乘姐夫的航班,讓你看看駕駛艙?”
“可以考慮!”我說。
秦伯母摸摸我的臉說:“都瘦了,跟你媽媽一起去歐洲散個心也好!”就這樣我工作的事情才作罷。
出門的時候,秦浩問我要不要再去哪里坐坐,我說想回家了。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他真的很像秦伯母生的,和她一樣骨節(jié)修長好看。他問我:“怎么了!”我又把眼光放在了車子的換擋旋鈕上發(fā)呆,至此沉默不語。
到家之后,我剛拉開車門,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來將手伸給我,我搭著他的手下了車。他摟住我,將我散亂的頭發(fā)挑進耳后說:“你是我心里快樂的小寶貝,我見不得你傷心難過,知道嗎?”
我點點頭,對他綻開一個笑容,退后一步說:“嗯!”然后轉(zhuǎn)身按開了家里門,穿過院子,阿姨已經(jīng)打開了門,我直奔三樓的房間,打開燈,沒有用遙控直接拉開窗簾,對著還在車邊抽煙的秦浩揮揮手,他顯然是看見了,也跟我揮手告別。
第3章
我剛剛才坐下,準備打開我的筆記本。搜索一些資料,媽媽就進來了,她說:“妮妮!是浩浩送你回來的?”
我點頭,她繼續(xù)問:“他對你怎么樣?”
“很好!”我也很中肯地回答。
“那就好!妮妮,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說,像秦浩這樣的男人如今在外面多少女人盯著。但是他應(yīng)該知道輕重,今天早上我和你秦伯母通了電話。她說會讓老秦提點提點他。你也別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后來你伯母跟我說,老秦許諾一定不讓你委屈?!彼业氖掷^續(xù)說:“但是夫妻關(guān)系不能老靠長輩來協(xié)調(diào),以后自己要學(xué)著如何勾住丈夫的心?!?br/>
我已經(jīng)打開了網(wǎng)頁,我將里面關(guān)于鑄造工藝方面的資料開始一段段的拷貝下來,有些看不懂的地方,就標上顏色。我連忙點頭對媽媽說:“媽媽,我知道了!我還小,有些事情不著急,讓浩浩哥哥多玩幾年,等他也年齡大些也許就好了!不過今天我沒空和您細說,我稍微看一會兒就要睡覺了。明天我要回S市,公司里還等著我交接呢!”說完我把媽媽推出了門。
昨晚沒有好好睡,因此我整理好了之后,快速地沖了個澡。在這種時代,剩女已經(jīng)成了主流,我媽媽居然為我定位成必須依附于男人的封建女人。我高中就寄宿,大一大二在S市讀的,大三以后去了英國,一個人在那里呆了三年。難道我就當真無法**?我在家里多撒嬌,我就當真是風(fēng)雨中脆弱飄渺,隨時展現(xiàn)落英繽紛的花朵了么?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洗好了,可以睡了。
第二天,天色微明,我就拿著包上了自己的車,飛馳在去S市的路上。當然,這個飛只是個形容詞,我的車是夠好,完全可以飚一下。但是我性格不是那么彪,所以還是按照規(guī)定的速度行駛。進S市用了兩個小時,不過從S市的北部到公司的這段路我整整走了一個半小時。盡管我很早出來,早到連早餐都沒吃,我還是遲到了。
我們那個小公司在一棟商務(wù)樓里,就占了兩個單元,204-205。新經(jīng)濟時代,網(wǎng)絡(luò)是投資熱點,全網(wǎng)都在拿著風(fēng)投的錢使勁地燒著,而且據(jù)說燒的都是美刀,可是總有那么一兩個小角落,在苦苦地求著風(fēng)投垂青,即便不給美刀燒,美分也行的。
當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一個業(yè)務(wù)大姐正在罵著一個小姑娘說:“你以為自己是開寶馬Z4的白富美?。肯氩粊砭筒粊?,想不干了就不干了!不干了,你明天的房租在哪里?”可能是有人見我進來了,他們咳嗽起來。
顧大姐顯然沒有接到同事們的豁給她的靈子,她繼續(xù)苦大仇深外加語重心長地說:“像那種小姑娘,一看就是拿工作當玩的,壓根就不懂什么叫責任感。黑木耳和白富美能一樣干嗎?”
我走進自己的位子對那個正在聆聽教育的小姑娘說:“小周,經(jīng)理周五叫我跟你交接!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們一起對一下!”
“她現(xiàn)在沒空,要給我做個數(shù)據(jù)!”那位大姐氣勢洶洶地對我說。
經(jīng)理吩咐一定要本周交接完的,在這種小網(wǎng)絡(luò)公司做,尤其是我這種助理的職位,通常都是一個人頂了好幾個人的位置,前臺可是是行政經(jīng)理。我也可能是新聞助理外加原畫師助理和總經(jīng)理助理。助理是什么?就是打雜加上打雜再加上打雜。雜事太多,雖然不重要,但是交接卻不容易。所以我火大地說:“凡事有先來后到,我到周五就走人的。以后出了岔子,別怪我電話號碼都改掉!自己想清楚!”
說完我打開電腦,開啟rd文檔,他們既然沒有時間,我就自己寫下交接的內(nèi)容。過了半個小時,小周跑過來說跟我來交接。我仔細地跟她講解我的日常工作,可惜她的事情也不少,所以總是被電話給打斷。她沒空,我就繼續(xù)寫重點,自己的重點想不出了。就整理整理,對于家里那個公司該從哪里了解。
“喲!小高你來了!聽說你辭職,我這玻璃心都碎了!”隔壁的哈皮兄捧胸言道。
“你這心是玻璃屑做成的吧?隨時都能拋出粉末來!沒人稀罕了!”我說完繼續(xù)埋頭。
也有人過來問我是跳槽了,還是要嫁人了,我說兩者皆有可能,或者什么都不是。下班前,我被咱們網(wǎng)站的CE給叫了過去,難得被高層召見。雖然這個高層天天看見,最多隔了一層玻璃。
我們CE一個大男人留著長頭發(fā)和絡(luò)腮胡子,讓人覺得他不是搞網(wǎng)絡(luò)的,而是搞行為藝術(shù)的。但是他也曾經(jīng)說過,他就是用一顆藝術(shù)的心,來做網(wǎng)絡(luò)。藝術(shù)家做網(wǎng)絡(luò)實在是……
當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大大地表揚了我?guī)拙洌f起當初,這個當初不過就是一年前,他是如何火眼金睛看中了我,說我實在是良才美質(zhì)。在一番吹捧之后,他提出說現(xiàn)在經(jīng)濟的熱點在網(wǎng)絡(luò)??纯茨橙べI了多少多少億,看看某貝最后納斯達克上市,原始股最后翻了多少多少倍。好似這個行業(yè)遍地是黃金,后來眼睛晶晶亮地問我,是否有錢投入這個行業(yè),或者是投入他的網(wǎng)。
“我爸爸年前還賣了一套房給員工發(fā)工資,現(xiàn)在實業(yè)不好做!再說家里都是我媽媽做覺得的,她本來對我在網(wǎng)絡(luò)公司上班很不滿意?!蔽一卮鹆怂?,這個行業(yè)燒錢的確可以燒出個大鉆石。但是絕大部分的企業(yè)是無法等來春天的。當然我也不是說他不能等來春天,他有成功的特質(zhì),他一根筋,一根筋的人通常一條道兒走到黑,但是黑暗過后也許就黎明的到來。可我真的沒錢!
等我轉(zhuǎn)身出門,之后在大玻璃之下,那個男人時不時地揪著頭發(fā),發(fā)愁!
下班我在外面吃了點晚飯,開車回到S市的家里,這個城市上下班一直是這么堵。一點點的距離往往要花上個把小時。
這是爸爸在我考上這里大學(xué)的時候給我買的房子。我把車子停到車位上以后,拿了包上電梯,一梯兩戶的房子。一個樓面兩套房子,一套大的129平米,一套小的49平米。如果打通的話,我覺得太大了,尤其是我這么一個女孩子。所以我打算從英國回來的時候爸爸幫我裝修了一下,大的自住,小的租了出去。
電梯門開了,一個女孩子滿臉怒容地沖進了電梯,我還沒能走出去,她就按了關(guān)門鍵,眼看門要關(guān)上,一雙手按住了電梯門。我感謝這雙手,立刻要沖出去。我才踏出電梯門,就被一個熊抱給摟住了,一個高大的男聲在那里說:“喬莉,別走!”
我使勁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他疼得將我推開,我怒目而視。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那是肉拍肉的聲音,那個女生給了這男的一記耳光。這么爽脆的聲音,疼痛程度應(yīng)該不下于我踩的那一腳吧?這個男生就是我的房客。
“喬莉,聽我說……”我那房客還在試圖跟那個女孩子說話。
“你說的對,我寧愿坐在寶馬里哭,也不要跟你在一起!”這話說完,電梯又上來了,門開了。
那個女的鉆進電梯里,這次估計我的房客被人踩了一腳,有甩了一記耳光,有點傻了。所以不再拉著他的女朋友,那女的就這么下去了。
我那房客就這么愣愣地看著電梯,我看見他居然留下了眼淚,那眼淚的流量還不小,就那么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覺得流淚的男生特娘,很瞧不起他們,長大了更是如此。今日一見,覺得這個男人,哎!真是夠可以的!算了熱鬧看過了,我掏鑰匙打開門。
估計是鑰匙聲提醒了他,他也立刻轉(zhuǎn)身,可能是他的動作比我迅速,所以我們幾乎同時碰上了門。
我到陽臺上拉開窗簾,看著城市的燈光,換上運動鞋,開啟跑步機,跑著跑著腦子里浮現(xiàn)出那個粗獷的拉面頭和絡(luò)腮胡子CE糾結(jié)的頭像,還有隔壁那位老兄落淚的面孔。
隔壁的老兄是我爸爸在那些租房者中千挑萬選,選出來的。當初爸爸覺得我一個女孩子住一個樓面不安全,所以既然我不愿意兩套房子打通,他就分別裝修了一下。當我英國回來打算住在S市,他就決定好好找個房客。他說他看人的眼光不會錯,這個孩子誠懇老實。我當時問他為什么不找個女的?他說現(xiàn)在女的大多心量狹窄,再說萬一以后浩浩也來住住,被別人勾走了怎么辦?這個男孩子一看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安全實在??蓢@?。》靠筒皇桥?,秦浩同學(xué)不照樣被人勾了?值得安慰的是秦浩還沒有提出要走。而這個男孩他女朋友也被寶馬兄給吸引了!
難道寶馬真的是為了哭而準備的?我自己都想坐在寶馬里哭了。更讓人悲傷的是,那寶馬的行車證名字還是屬于我的。哎!
異常郁卒的心情,加上已經(jīng)跑得氣喘吁吁如老牛,停了下來。在客廳里打開了電視機,放上我的手提。
隨意開了個頻道,央視正在播報新聞,某個山村得到了什么惠民政策,電視里樸實的村民正在喜氣洋洋,紅光滿面地感謝黨,感謝國家,感謝社會!我才打開IE,電視里又開始播報國際新聞了,恐怖組織襲擊造成多少人慘死!某個國家銀行出現(xiàn)問題,儲戶擠兌!歐洲某國大罷工抗議政府對高失業(yè)率不作為!非洲兒童……
頓時,我感覺這些天那些郁悶的事情全是扯淡!幸福果然是比較出來的!看看世界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還悲秋傷春不是沒事找事么?以后新聞一定要看,忒特么治愈了!
第4章
早上走出門口,我先到小區(qū)的拐角處買上一份雞蛋餅。在那里看見滿臉頹廢的房客。原本就黑的皮膚又暗上了一層,感覺十分落魄。
老板看見我來,問:“老規(guī)矩?”我點頭,他說:“等小陳好了,就是你的了!”
房客小陳看見我有點尷尬,是不是我昨天見了不該見的東西?我又恍然想起,他昨天抱錯人,被我踩的那一腳,他是無心的,我卻是條件反射,雖然無心,卻是有意。就對他笑了笑說:“昨天不好意思,踩疼你了吧!”
他有些詫異,扯了個笑容對我說:“沒事!沒事!”這個時候他的蛋餅已經(jīng)好了。他接過之后,就輪到我的了。
等我拿著蛋餅轉(zhuǎn)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還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上前問:“還有事嗎?”
“這個月的房租能不能緩幾天?”說這話的時候,他滿臉通紅,很是不好意思。
這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我點頭道:“沒事!等你有了再給也不遲!”
“謝謝了!下星期三,我發(fā)了工資就打進你卡里!”他松了一口氣。
“你別這么客氣,你幫我換過水龍頭的情分我記得呢!”我告訴他,有來有往,我也欠他人情的。我邊吃邊回小區(qū),該開車去上班了,要做一個能敲好最后一聲鐘的好和尚!
他追了上來,跟我說:“白色的頭花不吉利,你可能不懂,對父母不好!”
我停下來,看著他,他期期艾艾地說:“雖然這是迷信的,但是……”可能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他沒有說下去。
我笑了笑,對他說:“我爸爸剛過世!謝謝你!”
“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想著他和我爸也算認識,就多說了一句:“他上個月出的車禍!”我看了一下表,不早了又說:“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就加快了腳步。路上想想他還真是個耿直的娃兒,老爸的眼光還真不錯。這時又浮現(xiàn)出秦浩的臉來,哎!老爸難道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還是說現(xiàn)如今的世界,大事上不糊涂不行?
還是那些破事兒,我認真交接。但是別人認不認真我管不著,我盡心了就成。今天路上出奇地順暢,我就去菜場買了條魚和一些蔬菜。車子進了小區(qū)等我駛?cè)胱约旱能囄坏臅r候,一輛白色的大家伙已經(jīng)占用了我的位子,我拉開車門要下車跟他理論,轉(zhuǎn)念這車不是秦浩的么?
果然,秦浩從車里下來,一件Pl衫,一條卡其的休閑褲,戴了個大墨鏡,怎么著上了一回電視,還真當自己是電影明星了?
“我去找個空位停車!”既然是他,也沒啥好理論的,自己去找地方停車才是最為實際的。
等我停好車,拿著包走過來,他接過我的包提在手里,過來攬住我的腰,一同往里走。電梯里我指著上頭說:“有攝像頭!”
秦浩低沉地笑聲傳出來說:“我又沒做什么,怕什么攝像頭?還是我們的妮妮姑娘等著我做什么?”
“無聊!”我紅著臉罵道,心里卻說,這些招數(shù)不如用于對付那個人事經(jīng)理,周**去??赡苁招浅C黠@,指不定人家會跟你軟軟糯糯罵一聲:“討厭!”然后在電梯里來上個大大地擁吻。哦!或者他已經(jīng)在那里用過這招了,想來我這里重復(fù)使用?就又對他說:“我手里提著魚呢,你不想沾上,就稍微讓開點!”他這才貼得我不那么緊了。
電梯很快就到了,進了門,我遞了一雙拖鞋給他問:“你怎么來了?”
“公司快上市了,這次是有個法務(wù)法規(guī)的培訓(xùn),指明一定要高層決策人參加。我就過來了!”他坐在沙發(fā)上,隨手將墨鏡扔在茶幾上。我給他倒了杯水問:“伯伯來不?”
“來啊!明天下午才開始,他明天到!培訓(xùn)的時候,是全封閉的,不許出來的。所以我提早一天過來看看你!”他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叫我坐過去。
我又不是那想要攀龍附鳳的女人,在人后我何必那樣巴結(jié)他?我說:“你先坐會兒,剛好我今晚想自己做飯,你在這里吃了晚飯再走?”他笑看著我,他的眼睛是那種帶桃花的,一笑就彎了起來,點了點頭。
我到廚房間,處理起了魚來,我把腮挖掉,肚子里的黑膜也要扯個干凈,龍頭里的流水沖刷著魚。這個時候伴隨著腳步聲,秦浩進了廚房,我在那里問:“浩浩哥哥要什么,我給你拿!”
他從背后將我抱住,非常小言地貼住了我,而且將腦袋擱在我耳邊說:“今晚我不走了!”耳朵邊上果然有熱氣。好吧!我看書上說這個姿勢會讓雙方的荷爾蒙上升,進而通常是不用吃飯,先把人給吃了。幸好我忙活了一天,肚子咕嚕叫了一聲,我連忙說:“住這里就住這里,有三間房呢!你來了,我總不能把你趕大街上去吧?先把晚飯給吃了!我要燒魚了!你幫我把四季豆給摘了,再削個土豆!”
他輕輕地笑了笑,在我臉頰上啄了一口之后說:“好!”但凡出去混過幾年的,生活通常都能自理。他熟練地削皮,我倒上橄欖油開始煎魚。我不會學(xué)別人那樣,肉絲買個一塊錢,蝦買個五個。每次去菜場,我總說來點這個,來點那個,這個那個之后的結(jié)果就是買了一堆東西回來。今天倒是慶幸,虧得多買了些,否則就不夠了。
紅燒鳊魚、刀豆土豆、鹽水蝦和番茄蛋湯,也算是葷素搭配營養(yǎng)合理。秦浩和我對坐著一起吃飯,他吃得很高興,添了一碗飯。我卻吃得內(nèi)心非常不平靜。我這個人老實,我承認從懂事開始就被人開玩笑,一直以來認為和他在一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我對他是有感情的,所以當這么一個人,專程過來邀請我滾床單的時候,我覺得心里很亂。
并非我舍不得那一層膜,只是我怕舍棄之后會出現(xiàn)的后果?,F(xiàn)在純精神戀*,最多牽個手,摟上一摟以后分開也不會那么痛苦,可一旦牽扯到**,萬一我又是一個對**很依戀的人,可怎么辦?
舉個例子吧!我在英國有個同學(xué),本來非常討厭黑人,但是某次Party之后和一個黑人學(xué)生搞在了一起,從此居然形影不離。令我等非常震驚訝異,最后她為我揭開了謎團,她伸出一只手給我看。我看不懂,難道那個黑人家有五個億?她說“N!”我作為一個中國人,用自己的思路問,難道是五套房?她也說“N!”我就想不會是有五家公司吧?她說我,要不要這么俗,在我眼里除了錢以外就沒有其他了嗎?
我當時就納悶了,除了錢以外,還有什么東西可以跨越種族,跨越文化,讓他們能夠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每次我國和某國一吵架,只要我們政府下個大訂單給他們國家的公司,買上個幾十架飛機,立馬從關(guān)系緊張變成戰(zhàn)略合作伙伴了。這不是錢的作用嗎?她跟我說,是從手腕的紋路到中指的最高處這個尺度,而且人和人是有差異的,還有不是我的那只手,是她作為白種高大女人的那只手。用我的手的話,估計還要向下移一英寸才行。
兜了這么個圈子,要說明什么情況。她說,那個男人的那個家伙,有那么長!什么家伙?我當時還傻愣地問。后來她跟我解釋了人體結(jié)構(gòu)學(xué)我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新成語叫“器大活好”,我承認我是土財主的女兒,見識和學(xué)識雙重淺薄。
自從長了這個見識以后,加上無聊的時候惡補了眾多的網(wǎng)絡(luò),尤其非常無聊的時候某網(wǎng)站的主站文章。我漸漸明白,這個詞應(yīng)用廣泛,在里固然那些女主是跟男主產(chǎn)生了感情,另一方面也是這個詞的作用。比如一夜承歡?比如第二天酸軟無力啦?比如無法控制的喊出聲什么什么的!總之,里除了深深的感情之外,這方面也是非常突出的,如果男主和科教書上的標準無二的話,那么男女主的婚姻必然是有遺憾的。
秦浩的身家雖然差了男主那么一點點,但是萬一他這方面是男主級別可怎么辦?到時候我也因此,無法離開他,甘心情愿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養(yǎng)外面領(lǐng)回來的私生子豈不是虧大發(fā)了?無論如何,器再大活再好,也不如我自己的人生重要。
“妮妮!妮妮!”秦浩的呼喊,外加他將我的手抓在手里摩挲,將我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我立刻精神抖擻地看著他,重重地點頭,千萬不要被他的皮相所迷。
我站起來收拾碗筷,扔進了水槽,明天鐘點阿姨自然會來收拾。之后,就不管秦浩直接去了客房,將上面的床單掀起,從櫥里拿出干凈的床單展開打算鋪上。這個時候秦浩走進來,一把將我抱住,親了親我的額頭,鼻子蹭著我的鼻子,一把扯掉我手里的床單道:“真是個小傻瓜!難道哥哥的心思你不明白嗎?”說著就要吻我的唇。
我使勁地推開他,瞪大了原本就應(yīng)該不算小的眼睛。眼睛里不曉得有沒有所謂的霧氣,反正聲音是顫抖沒錯的說:“你是說要,要那樣?不行的!媽媽說,女孩子如果婚前跟人那樣,就會被人講閑話,看不起的!”
他將我圈住,使勁的抱緊說:“真是我的小寶貝!我不是別人,我是你浩浩哥哥,咱們早晚要結(jié)婚的。別怕,交給哥哥!沒事的!”
雖然,我并不討厭他的懷抱,但是我還是全力以赴地掙脫了出來,臉上**辣,但是又有覺得可能會被人強迫的恐怖,也許正是這樣的心態(tài)下,我的眼淚立馬就滾了下來,我哽咽而斷續(xù)地說:“浩浩哥哥!不能這樣的!真的不行的!”說完我就大聲哭了出來,哭于我實在是很容易,爸爸去世才沒多久,我又遇見他和那個周茜的事情。越哭越委屈,原本當不得真的,居然就這么有模有樣的哭了個痛快,他給我遞送紙巾,給我倒水。勸了我半天,估計興致也就沒了。
我哭完,還要繼續(xù)給他鋪床疊被,他叫我別弄了,他還是出去找間賓館住一晚算了。我沒有允許,一定說這里有床的,還是留下吧!我紅腫著眼睛,給他鋪好,弄干凈之后,回了自己房間,順便把鎖落下。
第5章
洗漱完畢之后,我靠床上,回憶著今日我和他那些舉動。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這么多日子,雖然有些親密的舉動,但是從來沒有踏過火線。
再說某些需求,從那日他與那個人事經(jīng)理的親密舉止就知道,他不是無處釋放。何必對我這么著急呢?我過兩天就回家了,他哪里找不到機會,需要這么火急火燎地來搞定我。別跟我說什么思念如狂了,不管別人信不信,我是不信的。
SN里秦宜給我發(fā)來了消息問我:“秦浩是不是在你那里?”
“嗯!是?。 蔽一卮?。
“是嗎?那你怎么有空上網(wǎng)?”她問我,我覺得這不像單純的八卦,好似有些什么。
我聽見,外面腳步聲,接著客衛(wèi)里傳來水聲,我手里打字出去的是:“他在洗澡!”
“哦!女孩子要好好保護自己!別忘記TT。”她發(fā)了個笑臉過來,她可真直白。
我發(fā)了個羞紅的臉說:“你胡說什么呀!他快好了!我下了!886!”之后就退出了SN。
秦宜的這幾句話,給了我一個啟發(fā)。是不是秦浩在公司里和秦宜角力之后,他可能急需我的那份支持,或者說急需那份17%的支持?而且他覺得我這份支持并不穩(wěn)當,才會來這么一出?
不管如何,我這段時間肯定是挺他的,在目前這個時候,隨便我找什么理由,哪怕這位老兄和周茜的事情都沒用。唯一的結(jié)果只可能是,那個周茜被解決掉。然后,就是訂婚、結(jié)婚,絲毫不會有改變。結(jié)婚以后還會有其他李茜、王茜出來。而我就會被終身□,我現(xiàn)在想爭取緩刑,就要讓大家覺得我必然是會跟他結(jié)婚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要嘗試。他們或許就會允許我像小孩子過家家那樣,隨便弄弄。而這里秦浩的支持于我至關(guān)重要,這就是雙贏。
我有時候是會怨一下,從小嬌寵我的老爸。他的腦子就如同他的形象一樣土,難道因為我是個女的,所以學(xué)校里上課的時候,老師會少教一些?難道我的碩士學(xué)位就是一張廢紙?
不過誰不是這樣呢?看看秦宜姐,論情論理她是秦家二老扯了獨生子女證的女兒,秦家資產(chǎn)就該是她的??善俺鰜砬睾七@么個弟弟,他媽作為**,膈應(yīng)了秦伯母這么久不說,目前看來,她可能還要讓出至少一半以上的財產(chǎn)。站在她的角度上,真是一口隔年老血都能吐出來。不就是因為她是個女的嗎?否則秦浩連秦家大門也未必能踏進。記得秦家奶奶爺爺在的時候,成天一口一個孫子。也不想想秦浩是怎么來的。
秦浩心里也不舒服,從懂事就離開他媽媽,到秦伯母這里來生活??傉f六月里的太陽毒,不如后娘的心毒。秦伯母的位置比后娘更甚,秦伯母不至于那么可惡,可秦伯母從初期的不聞不問,到后來的接受。他也受了不少冷暴力,要是秦伯母親生的,按照咱們那里的風(fēng)俗,這姐姐出嫁給了嫁妝就行了。家里的產(chǎn)業(yè)絕大部分都是兒子繼承的不是嗎?他何必這樣動那么多的心思?
第二日,我起了個大早,給秦浩弄了兩荷包蛋,烤了吐司,熱了牛奶。秦浩出來的時候,看見我笑意盈盈地等在那里,推他過去吃早飯。他忙說:“我去刷個牙!”
我拿出秦宜姐對待黃姐夫的態(tài)度和秦浩一起吃了早飯。然后拿出兩個大箱子跟他說:“浩浩哥哥!我的車子行李箱太小了,放不下什么東西。你幫我?guī)Щ厝グ桑俊?br/>
“我不是跟你說,我要周五才回嗎?關(guān)進去三天呢!你也不開輛大車來!”他揉揉我的腦袋。
我皺著鼻子說道:“不肯就不肯了,我哪有你考慮地那么周到!我就是粗糙,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完我轉(zhuǎn)身不理睬他了。
他站起來過來,捏捏我的臉蛋說:“你那不是粗糙,是迷糊!哥哥就喜歡你有點小糊涂。別鬧了,我?guī)湍銕Щ厝?!?br/>
“當然是你幫我?guī)Щ厝ダ玻∪ノ曳块g,幫我拿箱子!”我指使他。
“遵命!公主殿下!”他給我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我覺得快酸倒牙了,他是不是什么片子看過了?實在無法再演下去,直接把他推出了門,跟著他下樓。
他把箱子放上車子之后,說了很多沒啥內(nèi)容,但是很好聽的廢話。最后,我催他走,他示意了一下他的臉。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就笑著推他進了車子,跟他揮手示意再見。
等我回過身要回家里拿包去公司的時候,看見房客小陳在門口。他對我勉強笑了笑打招呼說“早!”。
我也因為送走了秦浩,覺得渾身輕松,所以腳步輕快,心情愉悅的回他:“早??!”
原本這些天有些頹廢的他,看著我楞了一下之后,也綻開笑容回應(yīng)。
到了周四,我基本就交接完畢了。畢竟不是什么重要的崗位,所以中午和同事們道別之后,下午就回了自己家。該打理的都已經(jīng)打理清楚了,我叫了份外賣。到晚上六點半聽見隔壁的房客應(yīng)該回來了,我拿著披薩去敲門。
他拉開了門,身上就套了件白色的背心,下面一條牛仔褲,腳上一雙拖鞋??匆娢以陂T口比較驚訝,我跟他說:“明天我要回家了,有些事情要拜托一下!”
他回過神來說:“哦!請進!請進!”我跟著他進了屋,我聞到了泡面的味道。
這套房子很小,不足五十平米,所以一室一廳,餐廳和客廳也不可能分開,一張松木的桌上,果然放著一碗桶面。當初裝修的時候,爸爸說租出去的話,簡單實用就行,所以基本上就是簡單搞了搞,橡木地板,松木家具,其實后來想想這么淺的顏色,才是頂頂不實用的。
他倒是搞得還算干凈,我原來以為單身男人,尤其是失戀狀態(tài)中的單身男人的窩鐵定是亂地一塌糊涂。
我當初跟爸爸說,既然是要租給那些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那么小的地方,別放沙發(fā)什么的,客廳里放個書架比較實用。如今看來我倒是真的想對了,書架上已經(jīng)放滿了書。都是些什么工業(yè)設(shè)計,什么國家標準,JIT模式,里面跟汽車零部件相關(guān)的書很多。我把披薩放在了餐桌上,拉開了餐椅坐下。他坐在對過,對著方便面不知道該不該吃。
我把披薩打開來說:“我明天要回去了,想拜托你幾件事情。我想你一個人在家,未必會做飯。就買了個披薩過來一起做晚飯。不介意吧?等一下,我去拿點飲料過來!”我看他家的飲水機也是空的。
我拿了兩瓶葡萄汁過來,遞給他一瓶,順便把我的皮夾拿了過來。然后拿了一塊披薩先吃了起來,咽下一口,我才開口說:“這個月的電費和電話費都會過來,物業(yè)費和有線電視費都麻煩你幫我付一下!”
“你可以讓你家阿姨付的!”他跟我說,他見我先吃了,也就不客氣地拿起一塊吃了起來。
我呵呵笑了一聲說:“下午已經(jīng)跟她結(jié)清了。再說她也不住這里,只能麻煩你了!”他面色有些為難,其實我早知道的。
從皮夾里拿出準備好的錢遞給他說:“這里是三千塊,應(yīng)該夠付了。家里有中央空調(diào),電費稍微貴一些。其他的都不多。就麻煩你了!等這些付完之后,以后水電煤不用就沒多少錢了,就麻煩你墊付一下,每個月從房租里扣除就是了?!?br/>
他見我這么說,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卻也不知道說什么,后來他看了看電腦,又開口問:“上網(wǎng)的貓和無線路由都在你那里!能不能……”
“寬帶停復(fù)機也麻煩,這個費用你每個月扣除就好了!”我有一點不太高興于他的小氣。這一年來他的網(wǎng)線就是從我這里拖過去的,何嘗要過他半分錢。再說了如這樣裝修的房子,在這個小區(qū)里租金是多少?他現(xiàn)在的租金是平均數(shù)的8折吧?
“我的意思是,路由和貓在你那里,你把電源開開就行了!寬帶費本來就該我出的,我肯定會出的!”他有些窘迫地站了起來,使勁辯解。
我明白他的話后,立刻說:“嗯,我電源不關(guān)!不過費用還是算我的!”一個月150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不過他不是吃著泡面么?好歹也能改善伙食。
“沒必要!這點錢我還付得起!”他激動了起來,“我不接受這樣的施舍!”
我驚覺自己口氣里可能是有這樣的味道,傷了他的自尊??墒牵蔡菀资軅它c。我自覺那種意味并不明顯。我對他說“你很莫名!我這是實情也是好意,與其停復(fù)機,不如你就繼續(xù)用!既然一直要用自然要產(chǎn)生費用,既然有費用,那是我不愿意去停機產(chǎn)生的,算我的也可以!”
“來之前你爸爸是說有寬帶的,我也就這樣用了。寬帶以后一直是我用的,卻要你付錢,本來就不合理。不管你在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占你便宜,尤其你是那種有錢人!”他本就膚色黝黑,如今是黑里透紅。
我突然覺得他很好笑,被人家有錢人勾走了女朋友,就這樣恨屋及烏實在不可取。我就說:“我家條件是比較好!可并不如你想的那樣可惡,你看我什么都不懂,爸爸又沒了!家里的公司,爸爸的那些股份,還有你見過的那個男朋友。他開的不是寶馬,可他的車里有另外一個女人,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在他的車里哭!我也很無助,也很煩惱的好吧!可那又怎么樣?你好歹人家走了,你能難受能頹廢,我還沒辦法一走了之。我還得回去,回到那里,我不想嫁他,可是也許我的辦法很不成熟,也許太理想化……”我突然跟這個臉熟的陌生人說了這些?
真不知道他怎么交到女朋友的,呆愣得可以,就在那里不停地賠禮說:“對不起!對不起……”就像個復(fù)讀機。
“你別糾結(jié)于那個男的有寶馬或者有保時捷,不管他有什么,那都是他的。你只要努力了,哪怕十年之后,就開一輛寶來,那也是你努力地結(jié)果,也是應(yīng)該慶賀的,不是嗎?而且我爸爸說你是個棒小伙兒!他雖然是一個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家,但是他看人的眼光很準的?!蔽夜膭畈⑶屹潛P他。其實爸爸就說他老實,但是人在困頓的時候,給予的精神幫助也許比物質(zhì)的更為重要。爸爸還說過,自己吃飽的時候,別忘記給別人一口飯。就如同當初他幫助秦伯伯。
他笑了笑說:“謝謝你!”
“看,我是請你幫忙的!你倒是來謝我了!那多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鑰匙轉(zhuǎn)動了,進來一個女孩子。就是他之前那個說寶馬里哭得女朋友,她看見我在,很吃驚。哼哼冷笑了一聲,就進了房間去拿了一個旅行袋出來。
“陳宇軒,我當你如何傷情呢?原來是這樣!哼!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給我打電話”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我知道了這家伙的名字。她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我淡淡地一笑道:“滑稽了!難道就興你在別人的寶馬里哭,就見不得他在我的寶馬里笑?這是什么強盜邏輯?宇軒你說呢?”可能從心里來講,我還是將喬莉當成了周茜,在這樣的場合,就能無所顧忌的攻擊她。
我看陳宇軒強自鎮(zhèn)定說:“喬莉,咱們既然分開了,你都說了就當是夢一場了,還要怎么樣?你走吧!”
那個女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看見陳宇軒看著門口失魂落魄。哎!我心里搖頭,走到了窗口,窗下停著一輛車,在我仔細辨認的時候,那個女孩將后備箱打開,將她的東西扔了進去。
我轉(zhuǎn)頭對陳宇軒說:“得了!寶馬也分品種的,那個就是個三系的國產(chǎn)貨色。不值幾個老錢?!边@話一出,我內(nèi)心覺得自己太沒品了。怎么可以如此犀利刻???有些東西在心里想就是了,不說出來就是有修養(yǎng),說出來了就是淺??!
我淺薄完之后,所以對著沉默著的小陳道了聲再見,回了自己家,急匆匆地關(guān)上了門。心里有些懊惱!什么時候我話多成這樣了?
第6章
回到家后,我開始處理了爸爸留下的那些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我征得媽媽的同意之后,由我作為康鑫的董事進入董事會。第二是我將照爸爸原有的路,繼續(xù)光明廠的經(jīng)營。
第一件事,秦家和媽媽都同意。反正就是列席而已,又不參與經(jīng)營決策。第二件事情自然所有人都竭力反對,一個夕陽西下的產(chǎn)業(yè),還往里砸錢。我爸是有一種責任,甚至是贖罪的心態(tài)在做事。我算什么?
爸爸當年為了給秦伯伯籌集資金,他挪用了光明廠的五十萬貨款,以至于光明廠一度資金周轉(zhuǎn)有問題。而失去了當初和外資公司合營的機會。雖然一定要把康鑫和光明廠牽扯在一起有些牽強。但是多少還是有因果的,那些在市場上沒什么競爭力的老工人,至少我家是有道義上的責任的。
我為自己爭取到了三年的時間,用三年時間慢慢結(jié)束光明廠,妥善處理光明的一些債務(wù)和人員問題。之后就乖乖嫁入他們秦家,有興趣進入康鑫也好,沒興趣隨便自己干什么也罷,沒人指望我賺錢。他們的意思很明確,給個南墻讓我撞了回頭。
我換了三盆水才將爸爸辦公桌給擦干凈。我思慮再三要不要帶著口罩來上班,畢竟上次回去之后,鼻孔里滿是黑色。這些灰塵吸進肺里,天長日久,必定要成塵肺的??蛇@里的工人除了在車間,幾乎沒有戴,我還是將口罩放進了包里。
下午,李廠長組織大家開會,每個科室都出人過來。我也跟著去了會議室,到會議室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不是我爸爸的辦公室一個多月沒人所以才那么臟的。這里的會議桌上也是一層灰。沒有了顧忌這個,都大喇喇地坐下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拿塊布來擦擦,為了入鄉(xiāng)隨俗,但是我實在無法忍受,所以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后坐下。很多人對我這種違和動作,盯了半天。
接下去是讓我大開眼界,從一開始好好地說最近的訂單,到后面銷售罵質(zhì)量做了那么爛的東西,讓客戶來投訴了。而生產(chǎn)罵采購料都不到,采購罵銷售給的單子都急得跟投胎,誰TD搞得進來。最后質(zhì)量火爆了大罵:“你們都說要出貨,我能不放嗎?”結(jié)下去一**大老爺們開始怒吼,三個女人是一百子鴨子,這么多的男人,我覺得也忒恐怖了些!
李廠長可能覺得我沒啥事兒做,所以轉(zhuǎn)了一堆老外的ail過來讓我翻譯。說外銷科的小姑娘的英文也是半調(diào)子,半調(diào)子的英文,你們訂單怎么接的?我郁悶!
再看看里面大多是詢價和投訴的郵件,亞非拉人民的英文都差不多,哎!某個非洲客戶抱怨我們的產(chǎn)品質(zhì)量非常差,用了幾天之后產(chǎn)品爆裂了。還拍了圖片,他在爆裂的口子拍了個圖片,貌似有卷曲的鐵絲存在。我拿了圖片指出給質(zhì)量部,質(zhì)量部的人跟我說正常的。沒事,給他們補一個發(fā)過去就行了。我瞪大了眼睛,這個是什么態(tài)度,我不小心把話給出口了。他們告訴我,這么低的價格,肯給他們補一個就不錯了。
等快下班的時候,有人說出事了,浴室打架,有人出事。整個過程在我這個聽者來看,實在是驚醒動魄。
兩個老員工在浴室里為了一個龍頭吵了起來,一個人先進浴室,就用了那個水大的龍頭,后來的那個認為這個龍頭是他的,所以讓先來的走開。先來的那個不樂意,兩人就吵起來,接下去就在浴室打起了裸架。旁邊的人進行裸勸,勸架的人也不好好勸,根本就是起哄,叫他們比誰先進工廠,洗澡也管工齡長么?這也成了特權(quán)?比扳手腕,兩個赤條條的老男人,浴室里扳手腕,純粹是吃了空!還有人建議比大小長短的,這已經(jīng)是我這種姑娘不宜聽得,也怪我耳朵尖,聽見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兩個老男人打架,勸架的老男人遭殃,浴室濕滑,勸架者被推搡中滑倒,摔得爬不起來。
我看見打架的兩人臉上多處紅腫與抓痕??梢娪行﹦幼鞑⒎桥说奶亻L。李廠長扯著嗓子又是一頓嚎叫,因為我沒事兒可干,而這樣的事情又是工傷,所以我?guī)е莻€摔倒的工人去了醫(yī)院。在嘈雜的醫(yī)院里,我第一天的上班結(jié)束了。等我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萬家燈火。
媽媽等著我吃完飯,雖然沒干多少事情,但是我還是一下子扒了兩碗飯,是我平時飯量的一倍都不止。媽媽心疼地跟我說:“你爸那個公司不是一個小姑娘能做的,聽你伯伯和浩浩哥哥的話,好嗎?”
我笑著抬頭說:“才第一天而已,其實還滿有意思的!”
徹徹底底洗了個澡,我真怕自己的發(fā)絲里都有鐵銹味兒。我打開了筆記本,打開了最近搜索到的一個BBS,那是一個關(guān)于企業(yè)管理的論壇,不是那種很空洞的地方。我打開了質(zhì)量版塊,注冊了一周之后,我發(fā)了第一帖子。帖子就是小菜鳥求救!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我接了起來。秦浩在那頭問我:“妮妮!今天怎么樣?”
“還可以?。」纠锏氖虑橥τ腥さ??!?br/>
“是嗎?妮妮,你說你之前就職的公司,純燒錢,等待著天上掉餡餅。你說執(zhí)著不是錯,但是執(zhí)著如守株待兔的那個人,就是傻子了!你經(jīng)過了一天,有沒有想過,你現(xiàn)在的執(zhí)著也未必不是犯傻呢?”秦浩說。
我想著要怎么回答他,他在那里跟我說:“今天我跟一個做私募的朋友吃了一頓飯,我覺得你去他那里做做也不錯的。不講報酬,單單是環(huán)境都比你那傻大粗的鐵器有前景吧?”
“我不懂金融!”
“難道你懂鑄造了?你懂加工了?你懂機械了?”他一連串地問題逼問。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沉默著。
“妮妮!你爸爸為了那點責任,放了一輩子的心血在光明,我們能理解,但是你實在沒必要的。”他繼續(xù)勸我。
我回答他說:“浩浩哥哥!你前兩天答應(yīng)的,你答應(yīng)給我三年試試的!”
他在那里沉沉地說:“小傻子,我實在等不及了!好不容易等著你長大,你又給我開了三年的期限。我們早點結(jié)婚吧!”
聽見這樣的甜言蜜語,我不知道該心花怒放,還是應(yīng)該火爆地砸手機。秦浩??!秦浩!你簡直在侮辱我做人的智商。不要做得那么明顯可以嗎?秦伯伯幾年如一日地勸爸爸,是出于老友的誠摯,勸我是出于對晚輩的照顧。他是真心實意的!秦浩?在目前他和秦宜的意見向左的前提下,把心思花在要和我結(jié)婚上,從我身上拉票。有意思嗎?即便是他沒有周茜,我已然覺得這等手段不夠光明。
他想要做商業(yè)地產(chǎn),道理也有,肯沖也是對的。但是秦宜說的也很在理,在住宅地產(chǎn)那么熱銷的前提下,去做風(fēng)險較大的商業(yè)地產(chǎn)是不是太冒進了?他應(yīng)該拿出足夠的理由,足夠的證據(jù)去讓董事會成員相信他的提議是正確的。而不是靠和我關(guān)系去獲得支持。
掛了他的電話,繼續(xù)上網(wǎng),論壇里大多都是那些外企的管理人員,所以看見我的敘述今天說的質(zhì)量問題,基本上沒有人給我提出解決的。都是人精啊!沙發(fā)就有人問:“這是家私企吧?還是家小私企吧?”我回帖說是之后,別人跟帖都說,有機會就跳槽吧!這種地方不能呆的,一輩子都沒什么出息。讓后有人文不對題的回復(fù)說了一些私企的見聞。比我今日所見有過之無不及,當真張見識了。看來真的是太菜了,還是睡覺吧!
月落日升,當上班,刷開了那個BBS,我看到有新的回帖,居然是版主大人的。他跟我粗粗解釋了之后,叫我把具體圖片發(fā)他的郵箱,他看看,我立刻把昨天的那些圖片發(fā)了過去。
等我下去到車間兜了一圈回來,我看見私人郵箱里已經(jīng)有一封新的郵件,他居然就這我的圖片幫我分析了模具的問題,鋼水溫度和澆冒口問題。他還問我有沒有更加詳細的圖片可以讓他更為仔細地看一下。哇!應(yīng)該是碰上行家了呢!
我去車間里發(fā)了一圈煙,借口說客戶要看,請他們帶著我拍了幾個鋼件出現(xiàn)的主要問題。給他發(fā)了過去。
果然,過來一會兒他的郵件又到了,分析地非常仔細,還用紅圈標注了問題點。一一列明,我發(fā)郵件過去感謝,并半開玩笑地說占用他工作時間,對不起他公司了。
他回復(fù)郵件說,他人在美國出差,現(xiàn)在是私人時間與公司無關(guān)。附件里幫我貼了幾份鑄件方面基礎(chǔ)知識的電子檔。說我是一個新人肯學(xué)是好的,但是不能什么問題什么都不查就問出來。也就是說我好些問題都很弱智,真是的,知道也不要說出來嗎!這么嚴肅的一個人,做質(zhì)量的都是這樣的嗎?
大部分時間,我在公司里擔著總經(jīng)理的名頭,做著助理的事情。所以我在BBS上的簽名就成了“不想做總經(jīng)理的助理,不是好助理!”,我的ID是熊貓妮妮。因為時間長了,我漸漸也能給別人回回貼,就是常常回不到點子上,不過好歹混了個臉熟。版主大人好似回國了,又開始晚上回帖了。他現(xiàn)在的簽名是,“變不成王子的蛤蟆?!边@么厲害的一個人居然用了這么個簽名。想不通!
第7章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在春花爛漫的季節(jié)我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葉飄零。秦宜早上就約了我出去,跟幾位朋友一起去喝早茶。這種健身就是換了種名目的交際,比如這位姑娘,媽媽是市人大主任,而她在某銀行的信貸科已經(jīng)是科長了。另外幾個也都是有些背景的,還有一位是稅務(wù)專管。
吃完早茶,聽過了幾位對于財政政策風(fēng)向的詳解,我內(nèi)心非常感謝秦宜。她真的很懂得照顧人,知道我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既然人家給你這份人情,今天她的機長先生執(zhí)行飛行任務(wù)去了,我自然要奉陪的。是以下午我這么個還不需要按摩,陪著一起去做經(jīng)絡(luò)保養(yǎng)。沒想到一進去,那些姑娘跟我說了一堆以后,我還真覺得自己渾身經(jīng)絡(luò)沒有一處是通的,最后被她們忽悠之下,做了個什么通絡(luò),據(jù)說可以祛除痛經(jīng)。
秦宜跟我說:“妮妮!你很聰明,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她這是指周五,我在康鑫開會時候的那些舉動?那天晚上,秦浩非常氣憤地問我什么意思。其實,那天我并沒有表示不支持他,我只是覺得秦宜的很多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所以表達了一句支持秦宜的話。我用眼神示意她繼續(xù)。
“你既然是浩浩的女朋友,就該有親疏之別。如果我要做什么事情的時候,你姐夫不肯盡心的幫我,我鐵定不高興。不管對與錯在場面上一定要強有力的支持。私下里如何勸解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既然遲早要嫁給他,就該做他的一朵解語花,明白嗎?”秦宜的這番話,完全是為秦浩在講的。
“姐姐,如果你是男的,我一定毫不遲疑地嫁給你!一天也不等!”秦宜秦浩姐弟都很出色,但是秦宜勝在心量。秦宜那日的質(zhì)疑完全是站在公司的立場,沒有絲毫的個人情緒。但是秦浩到后面就非常的情緒化,指責秦宜在胡攪蠻纏。
秦宜笑著說:“你這小丫頭啊!真是讓人頭疼。多勸勸秦浩,做事情除了膽大,心細也是不可少的。不論如何,康鑫都是爸爸的產(chǎn)業(yè)。”
“姐姐真好!”我摟住她,我沒有答應(yīng)她,要去勸秦浩。秦浩一直認為我是個傻丫頭,我問他一些企業(yè)經(jīng)營商的問題,他都不答我。怎么可能聽我的勸,勸多了反而覺得我煩了。反正大部分時候我是擺設(shè),但是某些時候我可以仗著17%,現(xiàn)現(xiàn)形。
我們倆結(jié)束走出會所的時候,居然碰到了秦浩,而秦浩看見我和秦宜在一起,微不可見的皺眉了。而我則是被他身邊的周茜給吸引了,美女就是美女,她伸出手來叫道:“秦總、高總!”
我和她握了手,這算不算舊*與新歡,不知道我算是舊的還是她是舊的?秦浩問秦宜說:“姐,怎么和妮妮出來了?東東呢?”
“東東在爸媽那里!我和妮妮從早上一直玩到現(xiàn)在了!你也真是的,平時老讓周經(jīng)理加班,周日也不放人家休息!人家男朋友不要怨的?。亢靡馑紗??”秦宜埋怨地說著秦浩,之后又對周茜說:“我今天給你做主,平日加班可以,周日別加班了。那是私人的時間!”
“謝謝秦總!”周茜拘謹?shù)卣f道。
我笑著說:“看來我還不夠忙呢!好歹周日必修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不努力哪能有收獲。看浩浩哥哥的勤奮就知道,我還不夠!”
秦宜盯著周茜很久說道:“今天既然碰上了,就敲小弟你一把了!讓我找個謝謝勤奮員工的理由,犒勞一下咱們的胃?!?br/>
秦浩笑了笑說:“好?。〈蠼阏f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燕樓!鐵板燒!”秦宜指明了地方。
就這樣我們一行四人去取車,周茜跟著秦浩,我自然跟著秦宜。但是秦宜卻在我們要上車的時候說:“周茜,我有個財務(wù)培訓(xùn)課程還不甚明白,路上你幫我解釋一下!”
這個時候我適時地說:“姐姐!你剛才還說這是人家周經(jīng)理的私人時間,怎么又問起工作來了?”
秦宜對著秦浩說到:“把你的妮妮帶走,快帶走!要不她又要拆我的臺了!”
我撅著嘴說:“哪有!自己說話不算話!”接著就走向秦浩的車,秦浩也不如平日那樣待我殷勤,自己上車之后,我直接坐進副駕駛。未關(guān)門前,我看見周茜往秦宜的車走去,回眸但是沒有笑。
我關(guān)上門,拉上保險帶。秦浩擰了倒車檔之后,將手順便伸過來拍了拍我的大腿,秋天我還穿著短裙,大腿露出甚多,算不算是性騷擾?他還將臉側(cè)過來說:“小妞,來一個?”
我拿中指在自己的唇上點了一下,中指豎起來,點在他臉上敷衍,。怎么關(guān)上車門,別人看不到了,就來這手?我的智商被他侮辱太多了,難道還想侮辱我一輩子?
跟著他們到了燕樓,進門就問:“小李在嗎?”
“高**,兩位秦總都來了!”小李為人爽快,手藝又好。
我們四人一排,秦宜原本想拉住周茜,讓她坐第一個的,沒想到我過去把她擠了過去。讓她坐在了第一個,我坐第二個,秦浩要坐我旁邊,自然是第三個了,而周茜就在秦浩邊上。當真是左手一個,右手一個。
我報了幾樣我喜歡的,秦宜說了一句:“小周有忌口嗎?”周茜搖頭。秦宜繼續(xù)說道:“那就讓小李方便些,照妮妮的,每樣來四分?!?br/>
著一身雪白干凈的廚師服的小李推著車子進來,車上全部是新鮮的食材。她麻利得倒了些水在我們面前的料理臺上,不銹鋼鋼板上,水珠跳動著,水蒸氣直往上躥。些微的煙霧,使得小李身后的抽象潑墨壁畫顯得靈動起來。
小李把已經(jīng)開口的雞蛋再上面鋪上海膽,放在鐵板上,用玻璃罩子罩了起來。秦宜跟我有的沒的聊了兩句。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了,秦浩退了出去接電話,
小李的手勢非常漂亮,做菜如同做一件藝術(shù)品,將雞蛋放在了小巧的金色架子上,每人一個。
這么個小東西,我兩口就吃完了。海膽于我乃是美味佳肴,因此我的眼睛瞄準了隔壁的那個沒動過的。秦浩打完電話過來,估計看見了我?guī)缀蹩谒家獟煜聛淼臉幼?,就順手將他的那一份給了我,順便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我接過立馬把它干掉,等我放下小勺,才發(fā)現(xiàn),隔了秦浩,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射來。
此刻秦宜還非常不識相地跟周茜說起了故事:“小周,我跟你說,妮妮這丫頭最喜歡吃海膽,又一次我們一起去海邊度假,她搞了個像個小孩頭那么大的海膽做刺身!渾身都是刺,一下子把浩浩給嚇跑了,從此但凡有海膽都是妮妮幫浩浩吃掉的!”
那周茜又看了看秦浩,干笑了兩聲,我居然從那里聽出難么點凄然的味道。
我差一點拍案而起,靠!我正房沒怨哪里來得你怨了?真是野和尚趕掉家和尚了!轉(zhuǎn)眼看了一下秦浩,他喝了一口酒,也沒什么表情。好像我和他還沒結(jié)婚。那……那……我好歹是他的未婚妻吧?也容不得你怨?扯過蛤蜊湯,喝了兩口。唉!好像我們還沒訂婚!那我們還是男女朋友呢!拉倒吧,我和秦浩最多牽牽手,連個實質(zhì)性的接吻也沒有。算個啥?他們倆個估計連某個運動都有過了,能比嗎?能比嗎?
一路思考而來,發(fā)現(xiàn)自己完?。∏榫w低落,我一直覺得自己可以不在乎秦浩的,實際上我錯了。三人成虎,這么些年被人打趣,我心里到底是有他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場面上,讓我直接對著那個女的,我真的快憋屈死了!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小青龍,憤恨地扯過秦浩的那一份,繼續(xù)吃掉。他好歹是我世兄!此時此刻,我了悟了,我如今已經(jīng)成了小言書里的女配了。
心里難受,也就不去管比人怎么了,只是專心的對付眼前的吃食??型暄蚺?,吃完鵝肝面包直到最后的甜點。無一點浪費,秦宜拍了拍我的臉頰說:“還是咱們家小妞命好,怎么吃都吃不胖!”
“哪有!臉上都是肉!”
“肉肉的才好,要不小弟怎么這么喜歡捏你的臉?”
我覺得這樣的境況之下呆著實在糟心,就跟秦宜說:“姐姐,被你拉出來一天了,太累了!我要回去了!”
有了這個提議,我們都站了起來,秦宜對秦浩說:“算我不對,休息天還霸占了妮妮。小周,我送回去了。剩下的時間留給你們把!”
秦浩笑了笑對秦宜說:“好??!那就謝謝大姐了!”他又轉(zhuǎn)頭對周茜說:“周經(jīng)理,明天再找你詳談。”那個目光明顯是在安撫。之后他對我說:“走吧!”
一直到拿車,他都沒有任何動作,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實在疲于應(yīng)付。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可能是他感覺到了,問我:“妮妮怎么了?”
我不作答。他繼續(xù)問:“是不是大姐跟你說什么了?”
“沒有!”
他根本沒信我,自顧自地說:“你太單純,有些事情不懂得判別!以后不要多跟大姐單獨呆在一起。有些話你聽了沒什么意思。”
其實,我想回問他:“你以為姐姐跟我說了什么?”但是,我還是調(diào)整好自己的呼吸說:“大姐沒說什么,就跟我說男人忙的時候要諒解,像秦伯伯,秦伯母就是很諒解他!”秦伯伯當年就是忙著跟你親生母親在一起,還要秦伯母原諒他在外找小三,并且接納你。
他好似發(fā)怒了,使勁地拍了拍方向盤。然后停下車對我說:“妮妮!以后真的少跟大姐一起出去!明白嗎?我會不高興的。”
“為什么呀?她是你姐姐,她說你很忙,沒空陪我。你看你也的確沒時間陪我,她跟我一起出去怎么了?”我不知道臉上是不是很茫然,但是我內(nèi)心很憤怒,有可能說話間還是泄露出我不太高興。
他使勁地搖了搖頭,非常忍耐地對我說:“妮妮!你太純真了。我不希望你被那些事情給污染了。哥哥是最寶貝你的,明白嗎?”
我也忍耐地點點頭說:“嗯!”他很滿意,送我到了家門口。我下來的時候,他扯住了我,吻上了我的唇,我咬緊牙關(guān)推開他,回了自己家。
等我進了家門,電話響了起來,還是他:“妮妮!我知道剛才車上我脾氣不好,相信哥哥,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好嗎?”
我喏喏地說:“我知道了!”接著他繼續(xù)跟我聊了很久,還叫我到房間里打開窗簾,跟他對看著說話,我實在是對于這種虛假做作事情很不爽。只能敷衍著,直到他鉆進車子,我才嘆了一口氣,可惜這口氣無法將我胸口的濁氣紓解……
第8章
豐沛的水流沖淋著身體,女人確實是水做的。我在嘩嘩的水聲當中哭得異常放肆,這么假的感情,我為什么還要當回事?我為什么還是覺得無能為力?覺得那激烈的水流如同利劍,擊打地我體無完膚。
好在不是真的體無完膚,不需要進行包扎,只要擦干了,穿上睡衣。我依舊可以坐在床上,打開電腦準備明天的事情。明天我接了一個任務(wù),我們的客戶的客戶來我們廠進行考察和技術(shù)溝通。公司里這兩天已經(jīng)突擊在搞衛(wèi)生了,百年不除的老灰也擦了個干凈,地上刨掉了起碼三厘米。一搞之下,讓我覺得天空都藍了幾分。我的任務(wù)就是做現(xiàn)場翻譯,看了李廠長他們的起勁樣,我也明白了重要性。
我在那里做明天介紹的PPT,廠里的介紹,就是幾張紙打印的一份文件裝訂在一起。加上一條杠一個紅星,絕對是一份很好的紅頭文件。里面的介紹也是鄉(xiāng)村公文內(nèi)容,流于形式。
幸虧BBS里的一位老兄給了我一個模板,也幸虧之前做助理的時候,網(wǎng)站為了融資,沒讓我少做類似的文件。所以,昨天晚上框架搭好之后,今天我就把照片和文字美化一下,應(yīng)該就可以了。做完之后,我打開了QQ,進了BBS的那個**里。這個不是單單質(zhì)量版的朋友,其他比如生產(chǎn)、改進、采購等等版塊的都有。按道理我是不能進去的,幸虧質(zhì)量版的版主大人講我介紹進去,說我是個肯學(xué)的孩子。
我進去的時候,里面在討論實業(yè)難做的事情,有人在那里舉例說什么,同樣的資本做實業(yè)和做金融完全兩個結(jié)果,有人對比了一下機械行業(yè)的工程師和一個金融業(yè)的初級員工的工資,我發(fā)現(xiàn)還真是如此,居然相差了十來倍。
停停走走在那里哀嘆:“金融這東西,套用一個廣告詞,他不生產(chǎn)社會財富,只是社會財富的搬運工。為什么要有這么豐厚的利潤?”
之后他們從人力配置,到資源使用乃至物流成本等等深入談?wù)?,插嘴的人都是道理一套一套,我之后看熱鬧的份兒,要插嘴就為難了。
我弱弱的喊了一聲:“嘿!大家晚上好!”
“熊貓妹!晚上好?。 ?br/>
“小胖妞兒!你來啦!”因為我和他們年齡相差甚大,能在傳統(tǒng)行業(yè)能說出點一二三四的起碼都三十以上了。我自然成了大家眼里的小不點,關(guān)于為什么成了小胖妞的,那是他們對我網(wǎng)名的疑問。我說因為我像熊貓,所以他們自認為我就跟熊貓一樣圓滾滾了。
“今天怎么這么晚?。扛信笥鸭s會去了?”里面有個叫西姐的,是做客戶服務(wù)與訂單管理的。我的PPT模板就是從她那里搞來的。
“沒有!”我突然想傾訴,但是不能把實情說出來就說:“今天去蛋糕店想買塊慕斯,沒想到后來到的一個女的,一定要我手里的那塊。最后只能被她搶了去,我很不爽!”
接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我這種孩子氣的行為發(fā)表看法,居然后面讓他們繞到了兩個女人搶一個男人的話題,也算是接近真相了。西姐總結(jié)之下說普天之下皆能通行的定律就是:“要么狠,要么忍,要么滾!”狠得話,就搶過來,忍的話,就共享,不能共享的,就遠遠滾開,承認失敗。好吧,我承認失?。?br/>
當然最后我在別人勸慰說:“你好少吃點了!小心胖的嫁不出去!”等等逆耳忠言中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我把PPT傳給西姐,她給我看過之后,說內(nèi)容問題不大,已經(jīng)改過了。但是從圖片中看的出來里面很多管理都很粗放,沒有規(guī)矩。不過她說,這個跟我沒啥關(guān)系,說了也多說。再說也不是她擅長的。我問她誰能幫我指點一下,好歹也是學(xué)習(xí)的機會。她幫我推薦了幾個,可惜今天是周日,這幾個都沒上來。
直到一個笑臉上來,我立馬狗腿地湊上去叫一聲:“蛤蟆大叔!”
**里的有人打趣道:“熊貓妹子總算等到蛙兄你了!”
“果然蘿莉*大叔??!蟾蜍兄快點把胖妞兒領(lǐng)走!人家巴巴地等你很久了!”
我這個人很從眾所以就找了質(zhì)量版的版主大人,那個據(jù)說簽名從“吃到天鵝的蛤蟆”改成“變不成王子的蛤蟆”的蛤蟆大叔私聊。把明天畢竟重頭戲是客戶來對新產(chǎn)品進行開發(fā),這張圖紙我還是需要好好理解的。這么一聊就扯到了半夜三更,我只能萬分抱歉地對蛤蟆大叔道謝,感激他的無私奉獻,鼎力支持。
光明廠幾年之內(nèi),這是第一次將它的黑色保暖服脫掉,雖然有些痕跡已經(jīng)刻入骨髓,比如一道道的鐵銹,但是好歹也算干凈整潔。我記得壇子里有個人說:“一次性的整潔誰都能做到,難得的是能養(yǎng)成整潔的習(xí)慣!別以為5S就是掃掃地,整理整理工具。這是一種精神!”當時我聽得不甚其解,如今卻是已經(jīng)能半知半解,的確要保持不容易。
飛機晚點,將近1點才接到客戶,一個中國人陪著一個估計超過三百斤的魁偉的老外到達了我們這里。已經(jīng)定好外出的午餐被老外給拒絕了,要求立刻投入工作。幸虧我的辦公室里藏著糕點和果汁,加上原本準備好的水果,湊合著也能對付過去。
西姐跟我說如果緊張就多吸氣多吸幾口起,平日里我覺得這里實在灰大的可以,唯恐多吸氣了,明天就生個不治之癥。但是今天就不管那么多了,我深呼吸之后,打開電腦連上了投影儀,打開了PPT,開始了公司的介紹。
從占地面積,人員分布,組織架構(gòu)到工廠的歷史,產(chǎn)品介紹,質(zhì)量控制一步步地講,那個叫Franck的老外,不停地問,幸虧準備充足,雖然還是作為一個傳話筒,但是好歹還算是個高質(zhì)量的傳話筒。原本我預(yù)計就20分鐘的介紹,用了一個半小時才結(jié)束。
出去到現(xiàn)場參觀的時候,我給每個跟隨的人員都發(fā)了安全眼鏡和安全頭盔。上周李廠長說我實在多余,我跟他說了將近兩個小時他才同意,就這一天讓全廠人員戴上這些不方便的東西。這也是網(wǎng)上一個朋友跟我說的,說外企制造業(yè)看中SHE,也就是安全,健康和環(huán)境。就小小的一件事情可以提升企業(yè)形象,我姑且就信了。
帶著老外一個一個車間兜過來,他的問題很多。我們工廠的問題更多,其他的我不太懂,但是有個老外來,本來沒有啥稀奇的,偏偏里面的人都過來圍觀。圍觀了又怎么樣,不還是不明真相的**眾。這讓人看了既是我們工廠業(yè)務(wù)量不多,還有一個就是人員素質(zhì)也不高。
原本想?yún)⒂^結(jié)束后早早帶著他去吃晚飯,畢竟人家中飯沒吃。誰想到他一定要將樣品圖討論一下,那個客戶跟我悄悄說,有戲了!那就再接再厲吧!
“楊科長,F(xiàn)ranck說這里的軸可以用凸臺進行加工……”我詳細跟楊科長講,順便用筆畫出樣子,給他解釋。Franck在旁邊頻頻點頭,楊科長看見這個圖樣后又添了幾筆說要如何如何操作,我翻譯給Franck聽,F(xiàn)ranck立刻大笑說,他等不及看樣品了,問我何時能出樣。
其實,這個凸臺加工是我跟Franck建議的。昨天晚上,蛤蟆大叔就說這個加工最難的就是這根軸,只是如果是我建議的話,估計老楊他們肯定不會當回事。而通過老外的口說出來,又是另外的光景了??刹皇?,一個安全帽我用了倆個小時,而一張圖紙加工,借著老外一句話,他們就接受地毫無壓力。
這晚上的一頓飯雖然晚了點,但是吃得賓主盡歡。雖然,李廠長認為他的功勞最大啊,楊科長認為他技術(shù)最好。但是,我自己內(nèi)心也覺得功不可沒。好似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而雀躍不已。
我看電話上有兩個未接來電,是秦浩的。我覺得即便是敷衍,也該跟他回回去,順便也有個人能分享一下我高興的心情。
電話撥過去,音樂響了很久。秦浩才接起,聲音比平時沙啞他問:“妮妮!什么事情,這么晚了?”
“浩浩哥哥!我跟你說……”我忙要說今天的事情。
可秦浩顯然沒興趣聽,他呼吸有些奇怪,跟我說:“很晚了,早點睡,乖!”接著好像手機掉地上磕碰的聲音。我聽見那頭一個女人的聲音,很短暫。我如觸痛了手一般,立刻按下了掛斷鍵。之后又關(guān)掉了電源。我打擾了他的好事了……
我只能上網(wǎng),倒是找到了蛤蟆大叔,跟他說了今天的經(jīng)歷,他夸我是個有前途的助理,說我向總經(jīng)理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轉(zhuǎn)移主題真的是很好的方式,跟他聊了一會兒,精神集中在了工作上,也就不覺得那么傷情了。
第二天一早,家里的座機鈴聲響起,我還在蒙著被子大睡,媽媽把我叫醒,叫我接電話。是秦浩的,他問我:“昨晚有什么事情,為什么后來關(guān)機了!”
我嘿嘿一笑跟他說:“沒電了!”
他問我:“那現(xiàn)在可以慢慢地跟我說什么事情那么興奮了嗎?”
“現(xiàn)在也沒什么高興了!昨天我回家,發(fā)現(xiàn)我的草毛頭終于發(fā)芽了!一下子覺得好開心哦!后來你說很晚了,我覺得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的確好傻,好像手機知道我傻居然就沒電了!”我在那里解釋說。
“真是我的傻姑娘!你后來為什么不打呢?也不開機呢?”
“你還說我,人家已經(jīng)覺得夠傻了!心里一慌就忘記開了嗎!討厭!”說這些話的時候,連我自己覺得被惡心到了。
他說來接我一起吃早餐,我拒絕了,我不知道吃的時候會不會吐出來!
第9章
到了廠里,李廠長非常高興地找到了我,跟我說:“高總,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多招幾個英文好的漂亮女大學(xué)生。這次對付老外效果非常好!”怎么著,就把我當成夜總會的公主了?我不認為他會看見我日漸增長的專業(yè)素養(yǎng),但是好歹也看得出我是在用心做事吧?
我一早上的脾氣還沒發(fā)出來,他又砸了塊石頭來給我添堵。忍無可忍,吸了一口氣之后決定重新再忍。不忍又能怎么樣?
他喋喋不休地跟我嘮叨著,這個老外是要騙的,哪家怎么騙老外怎么搞定人?和著別人都是白癡,就你精明?我恨不得將手里的茶杯砸過去!
我定了定神說:“李廠長,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懂外語,又相貌好的女孩子哪里肯到我們這個灰堆里來???再說也出不了那個工資,工資一高別的科室的一看肯定要不平衡,可工資低了,恐怕找不到人吧?你說呢?”這個在之前那家網(wǎng)站看多了,錢不肯給,事兒要人家做。不過那家網(wǎng)站的工作環(huán)境可比這里強多了。
“這個倒也是的,之前也是招一個走一個,沒人肯留下?!彼拢灿X得苦惱了。
我就跟他說:“我也就這么點特長,外貿(mào)那塊我就帶著。你看呢?”
“讓高總親自去接待那些老外,不太好吧?”靠!真把我當迎來送往的花瓶了。
“沒關(guān)系,這到底是我自己的產(chǎn)業(yè),我不做誰做?你說呢?”我跟他說,怎么辦,能拿到一塊是一塊。我也不求快,快了估計也搞不定。
秦家人越發(fā)忙了,上市這個事情拖不得,如果拖過今年,那就意味著還要提交今年的所有報表,這些財務(wù)數(shù)據(jù)不是說交就交的,都是要經(jīng)過權(quán)威第三方審核的。所以秦宜忙得昏天黑地機會睡在公司里。而秦浩也是跑來跑去,反正我是很難見他一面的。等待上市的企業(yè)幾百家,這個時候就看誰有能力,有門路了。作為一個大股東,我覺得我這樣的醬油心態(tài)是不對的,但是他們可能并不覺得他們努力,我在醬油有什么問題,因為我口袋里的股份遲早是他們老秦家的。
偶爾晚上他還是會跟我報備去了哪里,在干什么!我也就那么聽著,當不得真,我只求他以后別在我面前雙宿雙飛我也就落得眼不見為凈。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jīng)向合格的豪門媳婦邁進了一步?也許是偏離的更遠了。不過從我內(nèi)心來講,秦家這種地區(qū)性的房產(chǎn)開發(fā)商實在算不得什么富豪,頂多是有錢人而已。
終于所有的努力有了回報,康鑫上市定在12月初,沒有拖過年。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根據(jù)內(nèi)部測算,每股12塊的發(fā)行價的話,我的身家已經(jīng)相當可觀。這個是后話,我眼前的才是真正叫難辦的,上次那個樣品鑄件已經(jīng)出來了,可是車間里最有技術(shù)的一個老工人被人挖走了。
要是什么郁悶事情都吐血,我估計如今已經(jīng)可以成人干了。我求他將樣品做完,他就一句話:“我明天要去那里上班的!”
我那老一輩的交情說事情,他說:“我是靠力氣吃飯的,不欠你們什么!”就如云彩般果斷地飄走了,不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我在論壇上抱怨,工人不講情義,他們紛紛罵我,不懂世事,本來就這樣的。還建議我早點跳槽,也別干了,那地方?jīng)]啥出路。廠里面,鑄件出來加工就報廢,再加工繼續(xù)報廢,已經(jīng)報廢了幾十個,我看著都心疼。
賬上的資金是老爸賣房子的錢,如今也所剩不多了。銀行貸款?已經(jīng)貸過了,還在還款。外面私人拆借未必不可,如今通行的利率12-15%還算低的,就我們這個行業(yè),靠賣鐵的,借款了,那就壓根白干。這個時候我才明白身家不代表有錢,現(xiàn)金流才是王道。
近期,我總是在想著哪里能節(jié)省點開銷。我媽問我,沒時間去歐洲的話,要不要抽一天去香港走走,隨便買幾件衣服。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算了,說實話我連我那車都覺得燒油,大有向女版的葛朗臺發(fā)展的傾向。媽媽一邊勸我不要那么辛苦,一邊罵我已經(jīng)瘋了。
我晚上繼續(xù)在BBS里面問公司的問題,他們都說我傻??!用得著給資本家那么賣力嗎?在公司里要學(xué)會長自己的見識,而不是如機器那樣給人干活。上班是機器人下班是植物人的狀態(tài)是錯的。
大概蛤蟆大叔覺得我這個二傻子實在太傻了,他看不下去了。跟我說:“我?guī)湍阏胰思庸?!你等一下,我?lián)系看看!”之后就叫我直接將貨發(fā)到他制定的地址,他說已經(jīng)跟他的外協(xié)廠說好了。我真是千恩萬謝!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先把樣品交了再說。我叫外貿(mào)這塊的小劉幫我把東西給發(fā)過去。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蛤蟆大叔身上了。再怎么說世界總有美好的地方,我有一個強大的后援團。
也許解決事情多了,也就有了話語權(quán),也許是我在廠里時間待得長了,大家熟悉了。漸漸地李廠長,好像對我的印象有了改觀,在我參與討論的時候,他們也開始采納我的意見了。包括車間里的地面,安全等等,當我提出要改進的時候,他們也不再那么反對。
冬天很快就來了,春天還沒有到,康鑫終于要在今天的早上9點準時上市了。我們這些在康鑫排的上號的昨天已經(jīng)全部到S市集中。第一天??!對老秦家和我家來說那是一個等待許久,讓人激動人心的時刻。鑒于今年來股市表現(xiàn)不佳,屢屢有新股破發(fā),今天到底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樣子,也是不可預(yù)期的。雖然我對光明廠很上心,但是這里到底是我的金庫所在,所以我緊張的看著曲線。
上午收盤的時候股價一路從發(fā)行價11.5沖到21.34后回調(diào)到19.21。下午誰的心情都緊張,秦伯伯和股票承銷的那位老總一直在一起。由于市場不好所以還下調(diào)過發(fā)行價,上午的形勢并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沒想到下午地產(chǎn)板塊強勢上揚,在這樣的形勢下康鑫股份,居然以24.7報收。哦!買糕的!超過100%。這些年地產(chǎn)的發(fā)展勢頭強勁,股市已經(jīng)不復(fù)前兩年的兇猛,但是康鑫這樣的地域性的房企依然能有這樣的表現(xiàn),我不得不感嘆房地產(chǎn)真是吸金的好地方??恐吹仄ぞ奂饋淼呢敻??那也是財富!
雖然不可能興奮到瘋狂,雖然,這些身家都不過是數(shù)字一個,幾年內(nèi)又不可能賣。但是數(shù)字還是讓人覺得,覺得控制不住心情狂跳。秦浩過來緊緊地擁抱了我。估計他心里可能覺得擁抱的是一個大大的24K純黃金人啊!
晚上的慶祝酒會自然是隆重地不能再隆重,我一收盤就和秦宜跑去做頭發(fā)。晚上我只差沒能武裝到牙齒,將自己盡可能地打扮高貴典雅,做足一個富家千金的派頭。其實論理,我爸去了之后,我應(yīng)該算是小富婆了。跟著秦浩與客人交談,聊天,這些人談的東西和BBS里談的差異很大,好在對我的要求并不高,對付對付也就過去了。
看著衣香鬢影的環(huán)境,我突然心生感慨,這個時候一般不是都是新歡與舊*交火的場面嗎?通常都是男主在這樣的場面上為女主撐腰,然后如我這樣的惡毒女配非常之低智商的揚言要整死女主??戳苏麄€會場,沒有周茜的身影,突然有點小小的失落。我覺得自己內(nèi)心還是有點自虐傾向,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找抽嗎?
“佳妮,這位是梁曉梁公子!良奇高科的總裁!”秦宜介紹了一位總裁給我。既然稱為公子,估計也是位能拼爹的。那是一個非常俊帥的男人,有點電視劇里那種花樣美男的味道。跟他握了下手之后問他是做什么行業(yè)的。
他居然說是做環(huán)保機械的,雖然和我們行業(yè)相差很大,但是好歹都是做實業(yè)的。那樣在BBS上聽來的一些內(nèi)容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居然讓他駐足跟我談了近二十分鐘,被人打斷了,才分開。
晚宴結(jié)束,我和秦家人一起送客,梁曉離開的時候,特意拿了名片和我交換。站在我旁邊的秦浩貼住我的耳朵說:“他爸爸某軍區(qū)的司令,有名的**,不要多跟他接觸?!?br/>
我抬頭看了看他,繼續(xù)乖巧地說“哦!”
我找了空檔問秦宜,秦浩的話可是真?秦宜笑了笑說:“多金英俊的男人自然有女人貼上來,可沒聽見他主動招惹誰了。老頭子做司令,他又不是做軍火的。靠著環(huán)保機械起家,雖然有家里的因素,但是他的能力也不能埋沒了。浩浩怎么只看到人家花心的一面?花心的人難道就他一個?真是不知所謂!”姐弟倆的關(guān)系緊張到明面兒上了?
即便是我有準備今天穿舒適的鞋來,但是禮服的要求,跟也不低。一個晚上沒停過,等我回到酒店房間,腳已經(jīng)快斷了。但是興奮的人們??!秦浩打電話上來,說叫大家一起去下去喝茶聊天去。他勉強我下去,我不得不去。等我下到樓下,我看見他捧著一大束的玫瑰向我走來,旁邊還有好些康鑫的人。不會是向我求婚吧?我真想拔腿就逃,但是腿肚子不聽使喚,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
“妮妮!慶賀一下我們共同的節(jié)日吧!”他的話一出口,我心里松了一口氣,接過玫瑰。他攬住我的腰身,一起走到大家當中,說一起去酒吧喝一杯!
所有人都說秦總浪漫,秦總體貼,問題是他的體貼和浪漫不是給我一個人的,我情愿要根對我一心一意的木頭!
第10章
我以為這只是一出狗血的微電影,沒想到居然成了連續(xù)劇。回去后的第二天,我被召見去康鑫。早上吃得多了,又沒來得及進行每日一放??钓未髲B里,不都是康鑫的,只有上面的六個樓面是他們的,所以到了十二層我就直接去衛(wèi)生間釋放。
“周茜今天聽見了秦總給高**獻花是不是臉色都變了?”衛(wèi)生間這個地方??!除了接納污穢之物,通常也是小道消息的中轉(zhuǎn)站。作為這件事情的主角,我覺得還是不要出去驚擾的比較好。
“是??!這個女人真是傻得不得了,你說人家秦總會為她放棄高家的女兒哇?用腳底板想想么也不可能的。第二大股東,人說女大三抱金磚,他是女小三,抱金山?!?br/>
“不過也未必是傻,秦家又不是沒有先例的,做小三做**,生下兒子,兒子不照樣能繼承家業(yè)?你看秦宜,不照樣要給秦浩讓路嗎?”
“高**會跟秦夫人一樣?等著小三蹬鼻子上臉?”
“你沒見過高**吧?就一個漂亮的大洋娃娃!”
正當我思考著是繼續(xù)留在這里呢?還是索性去撞破的好的時候,兩個女的輕聲驚呼,接著她們打招呼叫:“周經(jīng)理!”
我也趁著這個時候推門而出,看見周茜和兩個女人有那么點僵持著,那兩位見我出來,其中一個臉色變得更為精彩。我恍若無事地走過去洗手,對周茜點頭,之后就出去了。
我登上電梯直接去了秦浩的辦公室,辦公室是半開放的,百葉窗簾沒有落下,所以窗明幾凈。里面的聲音傳不出去,但是里面人的動作外面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在公司里,所以他沒有什么親密的舉止。我坐在那里喝茶,他對我說:“妮妮!晚上有空嗎?”
“沒空!”
“你能有什么事情?怎么老說沒空?光明那里不需要花那么多的心思?!?br/>
我看著門外周茜等在那里,興意闌珊地輕聲說:“如果我這話反問你呢?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心思花太多了?”
“你說什么?”他問。
“三分鐘后,十八樓會議室見!”我站起身,拉開玻璃門,出門的時候我挑起嘴角對著周茜笑了笑。*需要勇氣,哪怕面對流言蜚語?那是你們的事情。我何其無辜,卷入了你們這出狗血劇里?
秦浩遲到了,秦伯伯非常不快。冷著臉開始了會議,股市里圈的錢不是白要的。接下去幾年的計劃要一一兌現(xiàn)。我低下頭玩著手機,電話振動,我出門去接電話,是小劉來的。說樣品來了,質(zhì)檢科的人說可以。我叫她快安排發(fā)出去,心里有煩了,樣品叫人幫忙解決了,量產(chǎn)之后呢通通都是問題。
我剛掛掉,另外一個電話進來了。是梁曉,我很意外,他怎么會給我打電話?他跟我扯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后跟我說了一句:“你知不知昨晚,我在那里?”
“我能說我們不熟,所以不想回答你嗎?”
“酒店大堂,他送你花的時候,我覺得你的眼神很空靈!”
我呵呵一笑道:“空靈,你以為我是盲人嗎?一天下來累了,發(fā)個呆而已!太文青了!”
“我現(xiàn)在可以追求你嗎?”
“我無語!”
“怕他?”
“女的間接拒絕別人的時候,通常會說,你能不能就做我哥哥!好吧!我說我缺個哥哥,你報名嗎?”
“昨天,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缺的是男朋友,而不是哥哥!”
我輕笑一聲:“要不是有你的名片,我還當你的職業(yè)是神棍呢!”
“你單說,我說的可對?”
“不對!再見了!我在開會!”我掛斷了電話,這真是個無稽的人。笑著搖頭之間看見秦浩在那里盯著我。
“會開完了?”我問他。
“把手機給我看看?”雖然是詢問,但是他伸過手來,那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平時看看手機也沒什么,本來就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可他今日這樣,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我拿著手機準備進會議室,他將我一把拉住,完全是強制地從我手里拿走了我的手機,男女力氣上的差別這個時候完全顯現(xiàn)。他拿到了我的手機。
“密碼!”明顯他有些氣急,不知道至不至于敗壞的程度。我繼續(xù)往里走,他將我拖住,繼續(xù)問:“密碼!”怒氣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的邊緣,他在懷疑我嗎?呵呵!他難道也在意綠帽子,如果有這樣的自覺的話,他當明白我腦袋上綠色帽子已經(jīng)堪比廚師帽了。
世界很多事情不是說你想忍就能忍下,他步步緊逼繼續(xù)問我:“密碼!”以他之心度我。
我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加快了幾步跑到會議室門口,拉開了門說:“秦浩,我敢拉去移動拉通話明細,你敢嗎?”正在開會的所有董事都聽見和看見我們倆的情形。
秦伯伯鐵青著臉說道:“散會!”
然后對我們兩個說:“到我辦公室去!”幾乎所有的人都詫異、驚奇外加好奇地看著我們倆。秦宜經(jīng)過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吸了口氣對著秦浩說:“手機還我!我們之間的事,都是兩家父母在說的?,F(xiàn)在是工作時間,晚上讓伯伯、伯母和我媽一起談?wù)?。我覺得是有必要談?wù)劻耍 闭f完我從他手中抽出手機,放進包里。
“妮妮!”秦伯伯對我的不聽話,非常反感。
我看著他說:“伯伯,有什么晚上再說!秦浩不尊重我,我希望您能尊重我!”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等走出康鑫大廈的大門,已經(jīng)兩腮全濕,沒有這么欺負人的。
秦宜追了出來,門口來往畢竟有很多康鑫的人,都會好奇地看上兩眼,我知道等下又會流言漫天。我坐進自己的車里,捂住臉,放肆地哭了起來。
秦宜抽著紙巾給我,并沒有多說一句。終于累了,我收住了眼淚對秦宜說:“謝謝!”
秦宜看著我說:“回家吧!”我點頭。
換了她來駕駛,一路上我沉默不語。秦宜試探著問我:“妮妮!其實你早知道了,是嗎?”我點頭后,轉(zhuǎn)頭望向遠處。
打開家里的大門,阿姨在搞衛(wèi)生,跟我說:“張姐去打牌了?!蔽蚁敫鷭寢屨f她都不在。秦宜陪著我傻坐在那里,我靠著她的肩膀,她拍著,安慰我。
秦宜跟我說:“傻妹妹,你干嘛那么做呢?今天你這么一做,對于秦浩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個話題而已。只是你為他爭風(fēng)吃醋而已,你呢?以后總要嫁給他的,到時候,今天的事情不就是一個笑話?”
我問秦宜:“你為什么會找姐夫?”
“怎么問起這個來了?”
“為什么不找張偉?而找姐夫?”張偉是當時土地規(guī)劃局長的兒子。
她愣了一下說:“我不找你姐夫找誰?那個張偉算什么?”
“那秦浩,算什么?憑什么我一定要嫁給他?憑什么?”
秦宜愕然,很久之后她才開口道:“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希望你嫁給秦浩!”
“你爸爸不希望你嫁給張偉嗎?”
“那能一樣嗎?高叔叔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爸想拿我去換土地?!?br/>
“你覺得這個結(jié)果好嗎?今晚,你爸會幫誰的?我猜猜?一定是讓秦浩離開周茜,然后讓我們倆盡快結(jié)婚。他比那些**都不好,**純粹是玩玩,他不是,他在周茜身上找感情,但是又視我為他鞏固在康鑫地位的一顆棋子。你覺得你媽媽過得苦嗎?”我蜷曲在沙發(fā)上悶悶地說,秦宜拍了拍我的手,沒有回答我,她為我拿了條毯子過來,為我蓋上。
直到媽媽回來,我依然賴在床上沒起來,剛剛跟羅琦通過電話,羅琦大罵我,腦子抽掉了,居然還想那些,按照她的想法一記耳光甩過去,立刻分手,扯他娘的什么兩家的交情,什么抬頭不見低頭見,秦浩要是在意這些會做出那么種事兒嗎?
媽媽正在懊惱出錯了三筒和四條,聽阿姨說我早回來了,驚異地進來叫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兩眼紅的跟兔子似得。前因后果我一句句的跟她說清楚,我媽眉頭越皺越厲害,說:“你別管了!這事兒,我來處理!”
“媽媽!我不想嫁給秦浩,我過不了那樣的日子!”我說。
“不嫁就不嫁,除了他秦浩,難道就沒有好去路了!我們家難道還貪他們家錢多?不就是貪他個知根知底嗎?他自己亂來,還懷疑你起來!以后這日子怎么過?”我媽拍著桌子說。她這話一出,我心里就寬了起來。
我一直在猜心,卻猜得離譜不管何時,忘記了天下父母心在父母,媽媽的認知的一切都是從她的觀點來看,是為了我好。只是她的底限比我低些,要求比我低些,但是未必就沒有底限。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文,除了尚書那本有人看以外,幾乎都很冷。。。。。。
第11章
無論秦家來電話也好,直接來人也好。媽媽都閉門謝客,根本不和他們開口談任何事情。既然媽媽如此處理,我便跟著就是。
這樣也好,反而一心一意地撲在廠里,樣品發(fā)出去之后,在按照對方的要求之下做了一些改動。我要找的車工老師傅還是沒找到,因此接下去的幾次送樣都是蛤蟆大叔介紹的那家工廠幫忙做的。這根本不是一個長久之計。蛤蟆大叔跟我說:“可惜你就是個助理,你該跟你們老板建議一下,添一臺日本的精密車床……”他跟我說了一堆技術(shù)上的話,我最后問大概要多少錢?他說百來萬吧我真希望天上能砸錢下來,我賬面上沒幾毛子錢了好不?
“我告訴你!我們不可能賴你帳的!我們高總是康鑫的大股東,難道會沒錢嗎?”辦公室里采購員老楊非常堅定在講電話。他說的這些話,讓我近乎想撞墻。這個時候,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我翻看,原來是房租到了。可惜杯水車薪!
賬面上應(yīng)收賬款有1800多萬,其中最大的一家拖了我們700多萬。跟國內(nèi)的企業(yè)做,就是這個問題,從來不肯好好付款,談好三個月的賬期,非得拖個四五個月,這家有一年不給我們付款了吧?我們的銷售給他們打電話,不是敷衍,就是說:“你給我們晚交貨怎么不說?要錢了就這么著急?”兩件事不能一碼歸一碼地說?
無奈之下我充當車夫帶著小姚,一起往北開了四百多公里,去了那家企業(yè)追款。和我想象中付不出貨款的企業(yè)完全不同,這家企業(yè)可謂熱火朝天。那何必拖我們這種小供應(yīng)商的那點子錢款呢?我們見了對方的采購人員,他們一如電話里說的那樣,以后是要長期合作的,錢會盡快付的。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真的,我提出要見見他們財務(wù),他們說財務(wù)不對外處理事務(wù)。我提出要見他們總經(jīng)理,他們又說總經(jīng)理沒空。
小姚跟我附耳過來說,以前我爸過來總是要請請他們的人員。我叫小姚去約人,我在酒店里撥通了梁曉的電話,他很意外,我會主動聯(lián)系他。他說想請我吃完飯,我說再議,我跟他說了我現(xiàn)在在干什么,問他:“你說我該送多少合適?”
“這么點款,你也別太多了,以后常來常往的,要不胃口就提上去了,去超市買幾張購物卡。一個人給個2000就差不多了。你要是覺得搞不定,我過來找這里的朋友幫你解決?”他問我。
我想了想,覺得沒必要欠他那么多人情,畢竟咱倆不太熟,不太熟怎么就打電話過去了?當然這是昨天羅琦轉(zhuǎn)手了一條至理名言,成功的三要素,膽大、心細、臉皮厚。因此就跟他說:“不用了,我就按照你說的行情試試看!”
當天晚上,小姚和我在當?shù)氐囊患揖频臧鼛戎麄兊暮饪?、采購和財?wù)人員,那位衡總身材肥胖,兩只三角吊梢眼嵌在那肥圓的臉上,談笑風(fēng)生。幾乎什么都能搭上,我被他一套一套喝酒的理論,從開始的小口白酒,到后面索性是一個一個地炸了來,頭三尾四將我喝得爛醉。
第二天他們公司,衡總的面都沒見到,說忙著接待外賓。想想自己廠里都快沒米下鍋了,我覺得還是跟他們耗在那里。家里的錢,不過暫時還不想墊進去。
那日下午,我看見衡總穿著西裝掂著個大肚子,嘴里叼著根牙簽,帶著幾個老外走了進來。旁邊一個漂亮姑娘在和老外聊天,聊得好不快活。我整了整衣衫,小姚拉住我說:“高總,你想做什么?”
“要錢?。 ?br/>
小姚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這個衡總有背景的!”
“什么背景?”
“黑社會!”
再黑的社會,欠債還錢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不是?我走了過去,跟衡總打著招呼。接著轉(zhuǎn)身和那兩位老外打招呼。作為一個在英國混了三年的人來說,語言上總是有那么點優(yōu)勢了。沒兩句就引得老外哈哈大笑,聊了兩句之后,我跟那位衡總說,先走了,明天再找他談。
我走到前臺那里問那個小姑娘說:“我自己定的酒店比較貴,你們這里有協(xié)議酒店嗎?”
那個小姑娘跟我說:“我們的協(xié)議酒店的確比較便宜,如果你要預(yù)定,我可以幫您!”
我說:“好呀!剛才那兩位客人住哪里呢?”
“哦!他們住的比較好,是美景花園,不過比起網(wǎng)絡(luò)上的價格,我們的價格還是更便宜,您要么?”
我點頭,一般這些行政,如果每年能夠訂比較多的客房的話,酒店會有一定的扣點回饋,所以她們都比較積極,她幫我訂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從早餐開始我就坐在餐廳里,喝了一碗粥之后,就要了一杯紅茶在那里優(yōu)哉游哉地喝著,直到昨天見的一位走進來,我伸手跟他打了個招呼。他跟我致意之后,拿了點吃食就到我這里坐下,跟我聊了起來,之后另外一個ike也加入進來。我跟他們約定一起去永興公司,他們欣然答應(yīng)。
我和小姚到大堂等那兩個老外,讓我開心的是,永興公司居然來的是就是那位衡總,可見我猜對了,這兩個老外對于他來說非常重要。我過去跟他打招呼說:“衡總,早??!等Ji和ike嗎?他們很快就下來了!”
“你怎么知道?”
“今天早上一起吃的早餐,他們真的很風(fēng)趣!他們說你們公司非常不錯?!?br/>
“是嗎?”
“不過,如果我說你們連貨款都付不出的話?你說他們會對你們?nèi)绾卧u估呢?”我笑了笑,看見兩位從電梯里已經(jīng)出來,我招手。
之后Ji提出了一個讓我更加高興的提議,他說想糾正女士開跑車時常犯的錯誤。所以他要跟我的車,我讓小姚搭衡總的車,雖然我的后腦勺沒有眼睛,但是我可以想象,那位衡總的臉色了。
我開著一路上比駕校教練還認真的Ji到了永興,我安靜地等在那里,直到財務(wù)的人員拿了匯款水單給我,我才去了衡總的辦公室,跟他道謝之后,帶著小姚離開。
汽車駛出永興的大門,我和小姚真無法形容內(nèi)心的興奮!小姚在那里打電話給李廠長,興高采烈地說著我們拿錢的經(jīng)過。我想著中間去服務(wù)區(qū)吃頓晚飯,今天八點就能到家了,明天就賴上一天,不去工廠了。
正當我要向高速的匝道口駛?cè)サ臅r候,一輛黑色的轎車過來逼近過來,我想擦過去,但是無法躲避,被他們逼停,下來五個的男人,圍住了我的車,我的心口一下子吃緊起來。他們并沒有像電視里那樣帶著墨鏡,穿著黑西裝。就穿著牛仔褲和羽絨服,但是臉上的那股子流里流氣,他們是什么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嗎?
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就拿了鐵棍敲我的車,我驚慌失措地大聲呼喊,可即便是高速收費站近在咫尺,也沒有人過來。他們敲碎了我的車窗,敲壞了我的引擎蓋之后揚長而去。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我更加瑟瑟發(fā)抖。小姚嚇得更是不輕,我哆哆嗦嗦地報警,過了十幾分鐘也不見警車的影子,小姚在旁邊跟我說:“現(xiàn)在的警察接到斗毆的報警,都是等上一會兒,等你們都差不多了,才過來走個場!”我啞然。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梁曉,他問我事情辦得如何,我牙齒打顫地跟他說:“我的車被人砸了!”他問我在哪里,我報了一個地方,他跟我說,他會盡快叫人過來。
等了半個小時,警車才慢吞吞地到來,看了現(xiàn)場的情況,叫我跟他們?nèi)ス簿肿龉P錄,車子也被拖了進去。
“你沒有證據(jù)憑什么說是永興的人干的?”當我在陳述的時候,考慮到唯一的就是跟永興的衡總有這么一出,所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沒想到被做筆錄的警察同志,目無表情的,非常寒冷的給來了這么一句。旁邊那一個更是好似平淡無奇,這在他們眼里壓根就不是什么一件事。
他給我看過筆錄要我簽字,我問什么時候可以取走我的車,說實話我已經(jīng)不認為靠他們能夠有什么進展。他們說還要取證,就把我給打發(fā)走了,此刻我才知道報警比不報還不好。天早已漆黑一片,我覺得很無助,很無奈,也很害怕。小姚輕聲跟我說:“高總,走吧!”
此刻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接起電話,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他問我是不是高佳妮,作為驚弓之鳥,我顫抖著回答他:“是!”
“我在你前面,那輛黑色的別克看到了嗎?”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輛軍用牌照的別克車面前。
他走了過來,他很高,肩膀很寬闊,用醇厚的男聲說:“梁曉叫我過來看看,我到高速口的時候,收費站的人說警察已經(jīng)來過了,我估計應(yīng)該是這里,就找過來了!”
我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說:“謝謝!”之后跟他坐上了車子,他將我和小姚安頓進了賓館,讓我們兩個好好休息,別擔心。之后他跟公安局的人打了個電話,跟我說,明天就能將車提出來。
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我哪里睡得著,我打電話給媽媽說今晚不回去了。媽媽問我不是說搞定了嗎?我跟她說明天回去再跟她說。
正當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之時,門鈴被按響了,我套了件酒店里的浴袍去開門。居然是梁曉,我半掩著門慌張地跟他說:“你到大堂吧等我好嗎?我換好衣服就下來!”
他在那里輕笑說道:“看把你嚇的!你至于嗎?我是那么沒品的人嗎?
“不管!”看他那個得瑟的樣子,心里原本的害怕也去了一半,將他關(guān)在門外,我換過衣服立刻下樓。
第12章
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找不到,他站起來,我才看見。他的膚質(zhì)白皙,在燈光之下更顯得白嫩,這個年紀的男人皮膚跟我這個算得上水靈靈剛上市的小青菜有的一比,實在是天道不公。
“盯著我看干嘛?難道決定再見傾心了?”他笑起來有一種,一種怎么說呢?應(yīng)該是里那種妖孽男的味道,給人感覺風(fēng)情萬種,卻又不女里女氣。只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那么一條細小的紋路泄露了他的年齡。
我笑了笑說:“傾心你么,也很正常啊!”
“剛剛還防色狼似得,防著我!一下子就傾心了,走走,咱們上樓!”他這么調(diào)笑我,我一下子又緊張起來了。他又說:“逗你個小丫頭玩呢!”
我點了杯菊花茶,他做主幫我拿了點杏仁餅和堅果。他點燃了一支香煙,一口煙吐出來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咳嗽起來。他掐滅了煙道:“還真嬌氣!來跟哥說說,剛才怎么了?電話里聲音抖地,差點把我的心給跳出來。”
基本上我就是把剛才錄口供的話,Ctrl+V然后Ctrl+C了一下,不過在他面前么,多加了些形容詞和語氣詞!順帶還說了我怎么讓永興的那個姓衡的把欠款給付了的事情。
“可以啊!小丫頭,智慧和勇氣都不缺嗎!就是少了點人脈和應(yīng)付這種事情的沉著冷靜!還真是可圈可點!”他笑著喝了一口他的清咖。
“我都快嚇死了!高速路的口子上,下午4點多,朗朗乾坤下,他們居然敢那么做。而警察局里,壓根就不當回事情!這也太黑了吧?”
“他是地頭蛇,他怎么不敢做?綁架、將人打殘了,他們都做得出來!我沒想到你還真能借著這么個機會要到錢,我原本想著你軟磨硬泡不行的話,來幫你處理,好讓你記得這么個人情。要早知道這樣,我一定和你一起來,幫你搞定!”他拿了一支煙不點燃,一會兒叼在嘴里,一會兒又拿在手里。
“你這里都能搞定?”我有些不敢置信。
他笑著說:“哥哥比你大一輪!你還在帶著紅領(lǐng)巾,過兒童節(jié)的時候,哥哥已經(jīng)開始混江湖了!”
我被他逗笑了說:“我兒童的時候,看見比我爸爸高的男人都叫叔叔的,原來你是大叔輩的啊!”
“嗨!別把哥哥叫老了!我當年還追過你秦宜姐呢!”他爆出了個秘密。
這么一說倒是把我的興致給吊了起來,巴著他問道:“那為什么秦宜姐不要你???”
“你怎么知道是你秦宜姐不要我???怎么就不是我不喜歡她了呢?”
“我一看就看出來了!”
“她讓我只喜歡她一個,我覺得挺難的!沒答應(yīng),就吹了!”這人回答的還真夠直接的,原來是他們兩個交往過,難怪秦浩說梁曉不是好人的時候,秦宜卻說他不錯的,有革命友情的?。?br/>
我笑著說:“活該,誰叫你博*!”
那家伙搖頭跟我說:“小丫頭,你想想,比如有一件衣服,你非常喜歡,天天穿,橫也穿,豎也穿,可再怎么喜歡也會有膩煩的一天,想把它放進衣櫥里,掛上一天,換其他的穿穿吧?難得來這世上走一遭,就喜歡一個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花花世界嗎?”
“可人不是衣服,你為什么不說這是你唯一的一件價值連城的翡翠,你會好好珍惜,永遠佩戴它呢?”我問他。
他搖晃著手指道:“我最珍視的翡翠,一定會買回家,但是沒有排他性,我還是會喜歡其他的東西,比如手表,甚至是另外一塊翡翠。但是我能保證其他的東西都無法撼動這塊翡翠在我心中的地位?!?br/>
在這個問題上我和他的看法是完全站在對立面,達成一致的可能性很小。我以晚輩的心態(tài)問他:“梁哥怎么會想到做實業(yè)的?”
“小丫頭情商真是高,會轉(zhuǎn)移話題?!彼{(diào)侃我,我臉熱了起來,可見臉皮還不夠厚。
我撅著嘴說:“秦宜姐說你十年創(chuàng)下良奇的今天,我能不好奇嗎?而且還是環(huán)保產(chǎn)品,咱們這個國家有多少環(huán)保意識?”
“呵呵!跟我一個大院長大的哥們,大部分炒地皮去了。可炒地皮有啥勁兒?現(xiàn)在這境況,央行就是個印鈔機,再發(fā)下去,過不了幾年貨幣存量就世界第一了。這些錢沒地兒去,可不就是去房市,股市了。所以就如同秦家那樣的沒有什么背景,只要時機切入得對,也能賺個盤滿缽滿?!彼{(diào)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沙發(fā)里,想了一下繼續(xù)說:“錢到最后就是數(shù)字,制造業(yè)這東西,有人說是最低端的,是微笑曲線的最低的那個地方??赡阋?,如果誰都做微笑曲線的兩端,就做市場和設(shè)計。沒有人做制造,咱們國家那么多的人靠什么來養(yǎng)活?即便是那個老跳樓的公司,我依然覺得那是一家值得尊敬的公司?!?br/>
“沒想到梁哥這么高尚!”
“高尚稱不上,我當初選這個行業(yè)是因為這個行業(yè)是個新興產(chǎn)業(yè),當時比起現(xiàn)在,更加沒有人重視環(huán)保,但是我總是相信的,環(huán)保遲早會被關(guān)注。當然也是想著,咱哥們這種有背景的都不去做難的事兒了,難道要把難事兒都留給沒背景的去做?”真特么驕傲。
我點頭說:“是的!有人把咱們稱作血汗工廠,可沒有了血汗工廠,多少人會失業(yè)?勞動密集型產(chǎn)業(yè)至少消耗了大量的人力?!?br/>
“丫頭,我從第一次見你,你拿著那些消化不完全的觀點來跟我談的時候,我覺得很有趣!”
他說的我惱羞成怒道:“你飯比我多吃12年,懂得當然比我多,一個大學(xué)生跟一個小學(xué)生的知識能比嗎?過個12年我未必比你差!”其實,可以預(yù)見的是12年以后我應(yīng)該沒可能比他好,但是輸人不能輸陣嗎!
他站起來,拍怕我說:“走吧!睡覺去!都半夜了!明天我送你回家!”這話說的好含糊,我往上走的時候他跟在我身后,我心里不停地撲騰著。告訴自己,他是個有品的色狼,不會亂來的。直到進了電梯,我按下12樓,他按下24樓,順便跟我開了個玩笑說:“連樓層都要差一打!我們還真有緣!”電梯停下,我跟他說了再見。
也許他過來沒起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至少讓我的心安定了下來??偹阌辛怂?,我蒙著被子,睡著了……之后是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的,還是梁曉他叫我去吃早飯。我看看表,已經(jīng)快9點了??焖俚叵词螅瑩Q了衣服,叫上小姚下樓。他帶著我們?nèi)チ顺粤硕够屣灒@個好像全國都有的吧?沒吃出特色來。不過這個人很自說自話,把小姚打發(fā)回去了。也是我的車子還要修呢,不能讓小姚就這么陪著我耗著吧?
車子進了4S店之后,這種車子就是麻煩,很多配件都沒有,其實修理很簡單,他們還要從其他地方給我調(diào)貨。因為是被人砸壞的,所以只能自己掏腰包,而且聽下來要搞上幾周,我真的很沮喪。
梁曉拉著我說:“千萬別哭鼻子!小心我煩了,就不帶你回去了!”
“要你管!”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眼眶子真的紅了起來。被他嘲笑了一番,真是沒勁。
“中午陪我一起去跟一哥們吃頓飯?”他問我。
想著欠了他這么大一個人情,去吃飯也是應(yīng)該的,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還要仰賴他送我回去。只能跟著去蹭飯了。
“來,叫一聲周哥!”他讓我認了一個的哥哥,其實都可以叫叔了,但是人家要求,我也就不顧輩分了。
“呦!梁曉,怎么著浪子也有想安定的一天啊?”周哥問他。
他嚼了一塊魚肉說:“黃河鯉魚好吃,這東海的黃花魚也好吃。我是不會為了一條魚而放棄另外一條魚的。這是丫頭是我妹子!”
然后他簡略地介紹了一下我順帶提了一句:“你們能想象嗎?這么個長得跟娃娃似得姑娘,居然有那么大的勇氣?擰巴地不得了,接下了那么一家工廠。太對我胃口了!”
“有氣魄,既然是這二貨的妹子,也就是我的妹子了!來妹子,我干了,你隨意!”那位周哥一口喝凈。
等飯吃完,我們踏出門口,我看見那個姓衡的在門口,我心有余悸,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只見他迎接了上來說:“高總,你認識周少怎么不早說呢?要不這么點小事怎么能讓您親自跑一趟?”
梁曉揮揮手說:“得了,這孩子面皮??!不想跟我們這些哥哥多開口,你就欺負她?得了,得了!她那車子壞了,放這里了,修好了,派個人給她送回去!”說完就帶著我揚長而去。
我有些氣悶,說:“我不要他,幫我把車子開回去,我以后不跟他做生意了!”
“傻了不是?以后有哥哥們罩著,看他敢拖欠你貨款。怎么著也別跟生意過不去是不?這種事兒,又不是什么大事兒!除非你說你不干了,看看哥哥這兒!”他叫我看他腦后,有那么一條一寸長的疤。
“這是我五年前被人打的!”他開著車,跟我說,“我忍了下來,跟著龜孫子一樣忍!”
我問他為什么,他沒跟我說,講多說了怕我逃了,不肯做下去了。我笑著使勁打他的肩膀,他哇哇大叫,說開車的時候不能動手動腳。
第13章
在梁曉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媽電話來了,問我:“為什么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說?”
我在那里不停地跟她解釋,直至手機的電全部耗盡。只是搖頭對著梁曉表示無奈??磥硇∫σ呀?jīng)將事情傳遍了。
車子在傍晚時分到了家,梁曉下車給我開門之后,又幫我拿下了行李。等我進門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秦家的人全部集中到了我家。原本我還想留梁曉晚飯,只能抱歉地對他說:“梁哥謝謝你!下次請你吃飯!”梁曉跟所有人打過招呼之后,開車走了。
我看到秦浩皺著眉頭看著我,我心里嘆了一聲,媽媽怎么把他們?nèi)冀羞^來了?我還是坐到了客廳里,伯父伯母招呼過后。就安靜地坐在那里,等他們開口。
“妮妮!這次嚇到了吧?”秦伯母過來拉住我的手問。
我靠在她身上,點點頭說:“所幸的是,沒有太大的損失!”
“那就好!你媽一說,可讓我們?nèi)叶紦乃懒?!”秦伯母拍了拍我的手?br/>
他們仔細問了情況,我在復(fù)制粘貼過程當中編輯了一下,使得整個過程平淡了很多。
“梁曉怎么會過去的?”當我說完整件事情,秦浩問,“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
“我沒有打電話給誰,是梁曉打電話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趕上五六百公里過來?”我相當認真地看著他,彷佛我當真不清楚梁曉為什么要來幫我。
他站了起來,這一站一坐之間的差距就是他有些居高臨下,氣勢上有些迫人,他說:“不管我們是不是男女朋友,有一點我再次提醒你,梁曉不是什么好人!”
我站了起來,我承認沒他高,但是也不代表我怕他,我說:“他昨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是什么樣的人了!所以我清楚!”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秦浩瞬間臉色通紅,將我一把拖過去,厲聲喝道:“你昨晚和他在一起了?”手腕被他捏的疼痛難忍。我媽連忙過來,使勁拉開秦浩說:“浩浩,快放開!”
秦伯母也在那里勸:“秦浩,還不放開!”他越是這樣,我脾氣也上來了,我瞪著雙眼看著他,不言不語,他要有本事,敢捏死我,我倒也佩服他。
“秦浩!放手!”秦伯伯喝道,秦浩放開了我。秦伯伯又皺著眉頭說:“妮妮!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自*的小姑娘,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
我呼出一口氣道:“有人趕了這么長的距離過來,就為了看看你有沒有嚇壞,我感動一下也沒什么不對?我有一天晚上10點給秦浩打電話,他告訴我很累了,之后他的手機掉了,一個女人在說什么?這大庭廣眾之下,我倒也學(xué)不出來!您兒子就很自*?您兒子不管好,來管我這個朋友的女兒,您未必管得太寬了!”
“他是男人,你是女人,這點你搞清楚!”秦伯伯沒想到我會連嘲帶諷的說那些話。他鄭重其事地跟我提出,我和秦浩是不同的。
我笑了笑說:“需求的雙方的,有男人出去玩,就證明有女人也在外面玩的。難道出去玩的男人都是找男人玩去了?如果我算是不自*了,秦浩是男人,他還是算自*的,那么您兒子在外面的那個女人也是不自*的嘍?”
我媽媽在一旁拉著我說:“妮妮!怎么跟長輩說話的呢?”
“妮妮,你還是孩子,我不跟你計較!你爸爸為什么不想讓你接手光明,就是因為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你自己仔細想想明白,有些事情咱們也不計較你做了什么!你以后收起心思,太太平平地準備跟浩浩結(jié)婚吧!”秦伯伯說完,就要拉著秦伯母走人。
“理由呢?”我在他們后面問:“是什么理由,我一定要嫁給秦浩?即便我整晚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啪!一聲,我媽賞了我一個耳刮子,異常的響亮她說:“我沒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
我怒火上來,跟我媽頂著道:“不要臉的在那里!你打我干什么?”
“麗芳,你好好教教她!該懂事了!”秦伯伯說。
反而秦伯母過來捧著我的臉冷哼道:“我倒是看著妮妮,很懂事!秦春生,別什么便宜都想占盡。你想要老高家的股份就直說!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看妮妮好些話都在理,她恐怕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是礙著你是長輩不好說出來。做人要厚道些,原本你想讓秦浩娶妮妮,我覺得也沒什么不好。我總以為秦浩是像了他媽,是個死心眼的。我跟秦浩到底是隔了一層肚皮的,如果是妮妮做了兒媳婦,妮妮也能貼我的心。誰想到秦浩到是得了你的真?zhèn)?,財也要,人也要!外面搞七捻三的,還覺得理所當然。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出來的兒子會打洞!”
“張美娟,你想干什么?”
“離婚!明天,咱就離婚!”
“想離婚,什么也別想得到!”
“秦春生,你所有的財產(chǎn)都是婚內(nèi)財產(chǎn)。要是我女兒是個瘸腿少腳,沒心眼的,也就算了。我也就一輩子跟你湊合著算了??晌遗畠阂膊诲e,這樣我就拿一半,這一半給秦宜了。你那一半我不稀罕,你愿意給誰就給誰,你愿意跟秦浩他媽一起過也行!我反正是受夠了!”沒想到我那么點扯淡事兒,居然引發(fā)了他們家的地震。
“張美娟,你休想!”
“又是這一句,你煩不煩?秦浩,他有沒有跟你說,他跟你媽是真心的?不過如今你也能夠體諒你爸的無奈了吧?你們父子倆還真是同病相憐?。 鼻夭刚f完,對著我臉看了看說:“麗芳,你怎么下得了手?”我媽茫然。
秦伯母跟我說:“好好休息,不過女孩子跟男孩子交往的時候要小心些!這些話我跟你秦宜姐姐也常說的。伯母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東東在家沒人陪,所以你姐姐沒辦法過來,她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手機沒電了!”我點頭。
“秦春生,走吧!”秦伯母跟秦伯伯說,秦伯母將即將氣炸的秦伯父給捎帶走了。我真想仰天大笑一聲,秦宜為什么不是男人,就沖著這樣的婆婆,我也想嫁了。
媽媽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等人走了之后,忙問我:“妮妮!很疼嗎?”
我含著眼淚說:“我要吃晚飯了!”
她忙叫阿姨幫我燒飯,我媽就是有那么點搞不清楚。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有人沒心沒肺,但是有人疼,也就渾渾噩噩地過了一輩子。有人兢兢業(yè)業(yè)苦心經(jīng)營,但是別人不配合,也就一輩子過得不那么開心。
我在吃飯的時候問我媽,為什么秦伯母這樣的人,會讓秦浩登堂入室?媽媽撇撇嘴說:“還不是秦家那時候的兩個老的,那兩個老的很兇,聽見春生在外面有了兒子,一口一個孫子,一口一個孫子。要領(lǐng)回來!美娟他爸媽多病,她弟弟還靠著這個姐夫供他上大學(xué),你說她能怎么辦?”
我問我媽:“媽媽,秦伯母要靠著秦伯伯,我需要靠著秦浩嗎?秦浩反過來要靠我吧?你為什么還要叫他們過來?為什么還要打我?”
我媽媽說:“我也是急慌了神,你爸爸沒了,你舅舅又不在這里。也就他們家能一起商量一下?!?br/>
“那為什么打我呢?”
“別的可能他們都錯了,唯獨說你不自*,沒說錯!你怎么能這樣?”媽媽火氣上來。
我抬起埋在碗里的頭說:“我跟你說過,我和梁曉發(fā)生什么了嗎?他就來幫了我一個忙,我還欠他一頓飯,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你以后當心一點,梁曉那種男人最會騙你這種小姑娘了!”她幾乎要念阿彌陀佛了。我把飯菜都吃完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間,把自己放平了,睡了個昏天黑地,整整睡到第二天的這個時候。幾次我媽進來看我,我跟她搭了幾句,就側(cè)過去又睡了。
這次我即便是被媽打了,我也沒覺得多少難受。第二天我在迷迷糊糊之間接了梁曉一個電話,他問我:“你還真沒有良心,我千里送佳妮餓著肚子回家,你呢?連個電話都不打一個,問一聲好哥哥是否已經(jīng)平安到家了!”
“得了吧!”我說,“我一個頭兩個大,他們把你當成我的新歡!”
“哦!你是說我給秦浩戴了綠色的鋼盔?”他在那里大笑,“這種既給你出氣,又爽了秦宜的事情,我以后一定要多做做!”
“嗯!你個婦女之友!”
“在干嗎呢?”
“睡覺呢!”
“不會吧?這么早就上床???”
“是我壓根就沒下過床!”
“姑娘!你太給我面子了!我自豪!我驕傲?。 蔽乙幌伦記]反應(yīng)過來,突然之間靈光閃過,明白他這是調(diào)戲我呢!
“去死吧!”
“你舍得嗎?”
“舍了你一個,幸福千萬家!多少男人都會感激這個世上少了你這么一個渣!”我口無遮攔地說到,跟他聊很容易就能扯歪了。
“沒良心?。 彼@。
“明天哥哥來找你玩兒?”
“沒空!”
“真打擊人??!”
難怪有人說治療失戀的方法是開始新的一場戀*,難道說忘記一個渣男的方法是用另外一個渣男來取代嗎?估計秦浩和梁曉都不會認為自己是渣男吧?
第14章
“下次打死我也不去了,這是冒著生命危險??!”小姚在那里說,“那錢要回來也是她自己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萬一我搭進去豈不是不上算?”
“本來就沒人肯去的,就你剛進來不久,別人避開還來不及呢!不過她也算有本事?!?br/>
這是我在進門前聽見的一段句話,當我用小姚類似的口吻,問**里的人的時候,他們對我說:“你沒錯??!首先當然是自保拉!資本家的本質(zhì)是剝削!”接著又是很多人叫我離開這家公司。還是一句話,沒前途!
幾乎我每一次挫折都有充足的理由讓我放棄這家公司,至少證明我實在不是一個好雇主。既然不是一個好雇主,那談什么要為了誰誰誰?那不是一句笑話?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去做這家工廠?
我又嘗試著辯駁說:“我們老板人很好的,他總說對員工有責任?!?br/>
這話更是被噴了,他們問我是不是喜歡上自己的老板了?這種高富帥最最靠不住,最喜歡玩弄小姑娘。說什么有責任,都是胡說的,就像養(yǎng)奶牛一樣,養(yǎng)奶牛的目的就是為了擠奶。
越是忙碌的白天,就會有越發(fā)寂寞的夜晚,在翻轉(zhuǎn)之間我就會想那些事情。我到底該不該繼續(xù),非??尚Φ氖?,這個思考居然是在我將關(guān)系弄僵,沒有退路的時候。難道我該為了我那一點點的自尊心去堅持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實在沒有那么崇高,何必呢?
好似蛤蟆大叔看出了我的搖擺,他敲我給我留言:“為什么那些大企業(yè)的白領(lǐng),大多很難創(chuàng)業(yè)?因為他們都有后退路的。我想這家企業(yè)應(yīng)該是你父母的吧?你現(xiàn)在在里面做底層,要不也不會有那么多的疑問了。定心下來想想,多疑多變都不好!”
那一天在街上,我看見了一個人的周茜,臉色依然蒼白,看見我之后匆匆而過,我和秦浩的徹底分手,對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并沒有什么促進作用。我和秦浩見過面,在康鑫的會議上。如今秦宜和他幾乎爭鋒相對,秦浩明顯底氣不足。秦宜的舅舅也在康鑫,雖然股份少,可對于本來就勢均力敵的姐弟倆來說,在我這個砝碼不可用的情況下,他舅舅那點股份就很容易讓天平傾斜。
從秦宜的角度是,即便花下了幾百萬的論證費用,但是基于目前的風(fēng)險,她還是不同意秦浩上商業(yè)地產(chǎn),認為目前停下是可以講損失控制在最小,眼看著自己的辛苦了大半年的項目要破產(chǎn),而這個項目還關(guān)系到秦浩在公司的地位,秦浩面如死灰。秦伯伯也大受打擊,這個時候秦伯母和他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掀開到明面上來。
我在閱讀了大量的商業(yè)地產(chǎn)資料之后,請梁曉介紹了他所謂的那些去湊簡單活兒的哥們,我得以有機會聽了一下業(yè)內(nèi)人士的評論。就這樣我?guī)еl(fā)來的新鮮的,甚至有些囫圇吞棗的看法,在會上發(fā)表。我搬出的看法是在做住宅項目同質(zhì)化的今天,商業(yè)地產(chǎn)這個方向應(yīng)該有利可圖。秦浩很詫異我會幫他,但是我也照搬了那位仁兄的話,說出了商業(yè)地產(chǎn)的幾處難點,希望他能更為詳盡地考慮一下。
“妮妮!謝謝你!”秦浩對我說。
我坐在他的辦公室里,看著眼前的他,和之前意氣風(fēng)發(fā)不同,人顯得憔悴,尚好還不算頹廢,要不就真的廢了。我笑著對他說:“給你推薦本書,叫《家族企業(yè)之殤》我花了三天看完,里面的內(nèi)容和康鑫是如此相似?!?br/>
他抬頭深深地對我說:“你讓我刮目相看!我算是重新認識了你一回!”
“不管是好話還是壞話,我都當補藥吃了!”我淡淡地笑了笑。
秦浩笑了笑說:“梁曉這個人,從公正一點的角度來講,只能當朋友。但是男女之間哪里來的純友誼,我和周茜……自以為能把握好,最后還是越過了該守的那道線。我相信你懂的!不管怎么說,我都不想看到你受傷害!”
“謝謝提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如此的境況了,你何不跟周茜在一起呢?我想你心里有她的!”
“我現(xiàn)在的心境不適合和她在一起,那段時間我已經(jīng)傷害了她。這個時候再和她在一起,我怕一旦我失去所有,會將自己的不得志,怪到她的身上,到時候兩敗俱傷!”他搖頭笑笑說。
我輕笑著說:“懦夫!再不得志,伯伯給你名下不少房產(chǎn)。最難最難不過是重頭再來!怕什么,難道她是個只愿和你富貴,不肯共患難的人?”
“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錯過了什么!”他對著我笑了笑說,“別勸我了!你自己小心些!如果可以,多勸勸我媽!”
我一愣,我和他媽又不認識,他又說:“好歹我是她從六歲開始養(yǎng)大的,她從來沒有刻薄,怨恨我。這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是我的錯誤,導(dǎo)致破壞了最好的一個結(jié)局?!痹瓉硭f的是秦伯母。
我踏出康鑫的大門,看著忙碌的人們,目前風(fēng)云波詭,希望秦伯伯能老當益壯,震住局面。別出什么大亂才好,搞到最后上市沒幾年就ST了,那咱連減持的機會都沒有了。
自己那廠里有是另外一番景象,有了這次要回來的資金,很多事情就能辦了,我做得最快的一件事情就是給食堂提高標準。原本我為了確定我不是那么嬌氣,所以就不自己帶飯了,而是開始吃食堂,我吃了一個星期,土豆加白菜,白菜加土豆,都沒有啥油星子,只有肉沫子,肉絲,沒見過一整塊的肉。更加坐實了我是個資本家加上吸血鬼。自從我批了將食堂菜的標準從3塊錢上升到8塊錢的時候,效果立竿見影,好歹保證頓頓有肉了。
不過我還是受到了差別待遇,我去的時候食堂大娘給我挑來挑去,找了兩塊瘦肉給我。呵呵,我享受這樣的差別!我坐到李廠長的對面,同桌的還有幾個老師傅,身上的工作衣滿是油污。我跟他討論樣品通過之后的批量生產(chǎn)問題。已經(jīng)接了六千套的訂單,F(xiàn)ranck還給我下了一年的預(yù)測。有了這個數(shù),我們工廠的保底開工率就有了。
“還是外發(fā)加工吧!自己家里的車床精度根本就不夠!咱們沒有能力做好?!?br/>
我心疼啊,自己家的車床人員都閑置著外發(fā)加工,這不是在割我的肉嗎?又不是一個兩個樣品??捎帜茉趺崔k呢?我還是暗暗下了一個決心,買一臺高性能的加工中心。
可當務(wù)之急就是第一批的訂單要出去,我讓小劉聯(lián)系了給我們做加工的那家廠,讓他們來談?wù)労献魇乱?。那家工廠也出于產(chǎn)能過剩的狀態(tài),所以即便是肋骨拍斷三根也要跟我保證,一定會幫我準時出貨。
我這里順風(fēng)順水,康鑫卻是狂風(fēng)巨浪。隨著其中一位高管的出走,康鑫內(nèi)斗的在業(yè)界傳出。秦伯伯開始走向公眾,接受各家采訪,如今的主持人個個犀利,將他妄圖粉飾太平的外衣扯了個粉碎。他有些心力交瘁,聽說在辦公室里突然半身麻痹,不能動彈。去醫(yī)院檢查下來說是小中風(fēng),也就是中風(fēng)的前兆。
醫(yī)院里秦宜和秦浩都低頭站在那里,秦伯伯躺在床上做觀察,看他那虛弱的樣子,我實在不知道真假,畢竟小中風(fēng)好了以后,沒有絲毫異樣的感覺。但是那存在的栓塞因子,可能隨時隨地要了他的命,也是事實。
“你們吵啊!怎么不吵了!要真是腦溢血一腳去了,到也好了!”秦伯伯在那里繼續(xù)發(fā)火:“一直希望你們姐弟倆能夠好好相處,一起將康鑫發(fā)展壯大??赡銈?yōu)榱烁髯缘乃嚼ハ喙ビ?。以后如果誰還這么干!我就一句話,給我滾出去吃自己!”
我對著他笑了笑說:“伯伯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就離開了病房,我反正已經(jīng)滾出去了,我吃的也是自己的。康鑫的經(jīng)營,我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他們姐弟倆是否會因為秦伯伯的病而暫時歇一歇,我不得而知。
我轉(zhuǎn)身走出病房,直奔廠里。今天一個客戶來訪,我聽見秦伯伯出了事,就立刻趕來了。既然他能罵人就證明暫時沒什么大事。這客戶自然就是大事了。
等我回到廠里的時候,那個客戶已經(jīng)在小劉的帶領(lǐng)下參觀完了工廠。我過去的時候,剛好是午飯時間。小劉跟我說了這個客戶上午談的東西,整個參觀不太理想,客戶提的問題,機會都沒有回答上來,還讓人看出了一堆的問題。
小劉說想讓他們吃飯吃地時間長些,下午剛好可以針對這些問題,給個解決方法。我笑對那位客戶說:“杜經(jīng)理辛苦了,明天還有一天,今天下午不如領(lǐng)略一下咱們N市的千年的文化風(fēng)情,也可以讓我們有時間研究一下您剛才提出的寶貴意見?!?br/>
那位客戶還推三阻四地不想去,我讓人回去開了我爸爸那輛車,帶著他們吃了午飯之后,就去我們這里一個古代園林,這個園林有著600多年的歷史,既有紅粉佳人與曠世才子的戀*故事,也有在血雨之間的民族英雄。我剛上大學(xué)的那一年,別人課后去打工,我卻跑去博物館做義務(wù)講解員。
對于我的這幾位客戶我非常詳細地講解著,那位杜經(jīng)理聽了之后說:“高總,如果今天參觀你的工廠,也是你帶的話,我估計也會聽得入迷?!?br/>
“哈哈!如果杜經(jīng)理愿意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明天一早我再一一回答您的問題?!蔽倚χ卮稹?br/>
“你這是拖延時間!”
“是??!被你看出來了!不知道您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好吧!明天上午,我們再談如何?”他笑著說:“難得有年輕人能夠?qū)Ρ镜氐奈幕鐢?shù)家珍。我愿意傾聽一個認真的年輕人的聲音?!?br/>
第15章
當我沾沾自喜地在**里說我?guī)е蛻羧ビ螆@,并且把客戶哄很開心。有人說我腦子好使,有前途,成為總經(jīng)理不是夢。有人卻在那里抨擊目前的那些供應(yīng)商和客戶之間的曖昧關(guān)系。平時很關(guān)注我的老狼說:“熊貓小妞,你長大了!但是走的太快了!你將我用了五年才學(xué)會的招數(shù),幾個月就會融會貫通,我能說你是天才嗎?但是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他說的煽情,卻如同一盆冷水將我澆了個通透。
“學(xué)會有什么不好?小學(xué)生都知道教師節(jié)去給老師買花、買巧克力。我女兒這次教師節(jié),每個老師一枝花,一盒巧克力還不夠。還跟我說,有的同學(xué)送了購物卡!胖熊貓用這一招,我還覺得挺干凈的,沒有送錢送物,也算是靠著文化上的認同來拉近人與人的距離?!?br/>
“呵呵!這一招又不新鮮,前兩天我們老板打聽到客戶的女兒在美國讀書,而那位客戶的太太準備去看她女兒。他就飛過去,套交情了。說白了過去就是買單。這不是熊貓這個事情的升級版本嗎?這樣做的意義在哪里?忽略了自己產(chǎn)品本身,而去過分強調(diào)關(guān)系的重要性!”
“熊貓妹沒有到這樣的階段吧?她不過……”
看著他們的表達,我沒有了最初的欣喜,褒貶之間,說得沒錯,冰凍千尺非一日之寒,我這應(yīng)該是千里之行始于跬步,還是要立刻止步?
“熊貓,你蟾蜍大叔來了!快速奔跑過去擁抱一下!”不知何時起,他們喜歡拿我和蛤蟆大叔打趣。我猜測下來,可能他們覺得蛤蟆簽名說吃不到天鵝,所以認為他應(yīng)該是其貌不揚的剩男。而我一直說自己胖,還是個小助理,就猜測我是個胖乎乎的正在往剩女路上奔跑的姑娘。因此,為了社會穩(wěn)定,大齡剩男配上胖妞也算合適。
蛤蟆大叔還真找我私聊了:“問你件事情!”
“什么?”
“怎么給萬盛下了那么多的訂單?”他問。
“我們自己做不出來,他們又個幫我們做過樣品,所以就給他們做了。”我老實回答。
“你的產(chǎn)品占用了我們的產(chǎn)能,如今我們公司的貨他都交不出了?!?br/>
“雖然,我可以說,這個你要問萬盛。但是,好歹是你幫我的忙,沒想到給你們找了這么大的麻煩,對不起!可是我的貨要的很著急!哎!”我發(fā)了一個哭臉過去。
蛤蟆大叔一下子停在那里也不跟我回,我以為他生氣了,心里也覺得挺難過,畢竟他幫了我很多忙。我試著給他發(fā)笑臉,發(fā)抖屏,他都不回我,一時間我有些心慌,不會他覺得我這種人不值得多交往,所以以后不幫我了吧?我怪自己顧著眼前利益,卻沒有想到別人的為難之處。
當我等到幾乎要失望的時候,他發(fā)來一條消息:“算了!你也一下子可能沒有辦法找到其他人做,萬盛那里到口的肉,也不可能吐出來。打我電話13XXXXXXXX,咱們先談?wù)劗a(chǎn)能分配的問題。要是不行,咱們?nèi)トf盛碰個面,你們的計劃人員和我們的計劃一起算一下,盡量保證我們雙方的供貨。”
看著這個號碼,我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好幾轉(zhuǎn),一邊在說,給網(wǎng)友打電話,打還是不打?最后下定決心,覺得還是打吧!他一直非常誠摯地幫大家解決問題,我還多疑豈不是不應(yīng)該。因此我拿起手機撥了這個號碼。
問題是號碼撥出之后,跳出了一個名字,房東小陳?我以為我撥錯了,立刻掛斷后,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按下去,還是房東小陳!正當我想要心驚,表示緣分的神奇之處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接起電話道:“喂,高**嗎?”
我條件反射地回答:“是?。 ?br/>
“你找我有事?這個月的費用已經(jīng)打了!你有什么事嗎?”他在那頭問。
我回答道“哦!那行?。【瓦@樣了!再見!”他回了再見之后,我莫名其妙地結(jié)束了這個電話。等我回味過來,我暗罵自己是豬頭,我找的是蛤蟆大叔,不是房東小陳。
繼續(xù)撥了過去,那邊還是很禮貌地問:“高**還有什么事?”
“我是熊貓妮妮!”我說了。
那頭明顯呼吸一滯,然后又企穩(wěn)道:“原來是你?。『们?!”之后就沒有其他話了,和網(wǎng)上那熱心的蛤蟆大叔完全不同。
他明顯也很震驚了,這反而讓我的心情定了下來,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他說:“我該怎么稱呼你?蛤蟆大叔,明顯你做不得我大叔嗎?蛤蟆兄?”
“算了!還是叫我陳宇軒好了!”他倒是直接,“真沒想到是你?我還以為……”
他還沒說完我就問:“以為什么?以為我是土肥圓?”
“高**,萬盛的幾臺設(shè)備就這么點,他們的幾臺進口數(shù)控現(xiàn)在幾乎全被你的產(chǎn)品占據(jù),我希望你能讓出一臺出來,保證我們的產(chǎn)品供應(yīng)。你認為呢?”他及時的岔開話題,也就是變相地承認在他心目中我就是土肥圓的樣子,真氣人。
“你可以叫我高佳妮,我目前還是無法給你答復(fù),我必須和我們的客戶溝通后才能確定,我覺得你說得……”進入了工作討論,我覺得那些巧合真的不算什么,基于他對我的認知,我說話稍微有點不客氣。
其實他說的也對,既然是請人家加工,我沒理由不去看看萬盛的廠房設(shè)備。這次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去考察一下,就這樣我和他敲定,后天就去考察萬盛,萬盛在N市和S市之間,距離S市70公里,距離我們這里百來公里,過去一個多小時就能搞定。
接下去索性我在電話里問了他一些今天客人提出的問題,果然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他三下五除二就給我答復(fù)了,答復(fù)是答復(fù)了,實際操作其實挺難的,讓我不禁又煩惱起來。我剛剛放下電話,梁曉的電話就進來了,他問:“妮妮,在干嗎?”
“跟一個朋友打電話!”我很老實,所以實話實說。
“哦?是男的還是女的?”他問。
“當然是男的?”
“能告訴我是誰嗎?”
“不是你嗎?”我笑著說。
他哈哈大笑說:“果然是我!這個朋友上加上個男字,我會更開心!”
“好肉麻??!受不了!”他是個點到即止的人,當我表達了有那么一點點的反感之后,就跟我聊起了其他來,他問我是否有興趣入股一家酒店,我當時想說沒錢,想想人家給我機會,我?guī)缀醪豢紤]就拒絕實在不好,就說考慮一下。
“明天晚上一起吃飯?”他問我,我當即答應(yīng)并問:“不會是去S市吧?我明天不過去!”
“當然是我來找你,明天我有白天在N市有事要辦!”
吃飯碰上的概率大小,其實是和地點有關(guān)的。如我這樣在本市就那么兩三家的飯店轉(zhuǎn)悠與
秦浩碰上的概率自然是高。梁曉哪里是來請我吃飯,分明是讓我當陪客,我和梁曉在一起宴請本市的一位外經(jīng)委的官員。
“看來梁總是想把家安在我們N市了!”酒過三巡,那官員跟梁曉很是熟稔,開始問私人問題。
梁曉笑著說:“歐處長這是打算筑巢引鳳?”
“哪里需要如此,自古就是鳳求凰,梧桐樹有了凰鳥已在,何須我來筑巢?我做個現(xiàn)成媒人倒也不錯?!边@絕對不是我希望的問答,可我又不好反駁,畢竟要給梁曉面子。
其實,這種晚飯多半都是在互相吹捧之間過去的。等我和梁曉將這位仁兄送上車的時候,這位處長大人還在那里說:“下次就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了!”
我轉(zhuǎn)頭剛好看見秦浩從飯店門口出來,他和一位客人握手后告別。之后又看向我,梁曉看了看他之后,就對我說:“妮妮你沒喝酒,送我回酒店吧?”我點頭應(yīng)允。腦子里想的卻是,那些自家男人玩出軌游戲的女人未必不知道有第三者的存在,不過是自己不想揭破那層皮罷了。很多時候是避無可避。不過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之前老是碰見那個周茜,最近反而不見她跟秦浩在一起了。
將梁曉送回到酒店之后,他又拖著我一起喝了咖啡,拗不過他只得點了杯熱可可聽他胡吹海侃,當中我的電話響了幾次,都被我掛斷。好不容易才將他哄著回了房間。等我回家打開門的時候,媽媽坐在客廳,看著電視,嘴里問我:“又是跟那個梁曉在一起?”
我不覺得這是什么事情,就回答她說:“嗯!跟他吃了個飯!”
“需要那么長的時間?”她轉(zhuǎn)過頭來。
這種態(tài)度讓我腦子里一閃而過秦浩看我的那個眼神。我冷哼了一聲問道:“秦浩跟你說的?”
“你別管誰說的!我不允許,他大了你整整12歲。只有那些小門小戶的女孩子才需要做那嫁入豪門的美夢,攀著梁曉這種人。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你覺得秦浩不適合你。也可以找個公務(wù)員或者醫(yī)生老師,給我太太平平地過日子。梁曉這種人家,他們覺得我們家還不夠攀他們的門戶,我卻覺得是委屈了你?!弊鳛橐粋€本地人,而且門第觀念極強的本地人,她將她的想法完全地表達了。
我揮揮手,坐下說:“媽媽,你想哪里去了?梁曉不過是一個朋友,什么時候可以論起婚嫁了?”
“怎么不論及婚嫁?今日我在跳操的時候,有好幾個人都問我是否好事將近?說你被秦浩甩了之后,反而因禍得福,搭上了梁曉。那個梁曉,我聽說她們說是離過婚的。前妻是一個駐外參贊的女兒。這種人家……”
“媽媽,你看看這就是謠言。我被秦浩甩?這是多么離譜的謠言?既然連這樣事情她們都能傳出來,還有什么傳不出來的?你別當這是件事兒,我知道該怎么做?!蔽野参克院螅蜕蠘翘幚磬]件。
當我洗洗澡打算睡覺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是秦浩的,他問我:“妮妮!睡了沒有?”
“沒有,有事嗎?”我這個時候沖進腦子的是惱怒,今天就他見我和梁曉一起吃飯了,媽媽雖然沒有承認是從他那里聽來的,但是,他現(xiàn)在的電話毋庸置疑已經(jīng)坐實了我的想法。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他那里鼻子有點塞,我覺得有些奇怪,沒有立刻將電話掛斷,“妮妮,原諒我好嗎?我們忘記以前的事情重新開始可以嗎?我看見你和梁曉在一起,我很難受!”
“難受是正常的!誰沒個難受的時候,過去了就好了!還有事嗎?”我嘴巴里說的很淡定,心里卻一片滄桑。
“妮妮,別這樣!我真的心里只有你!”他急切地說。
我愣愣地看著電話,和剛才的心情迥異,居然從內(nèi)心的深處有一絲的雀躍,我覺得自己很可恥。為什么會為了他一句話而怦然心動?我定了定神說:“秦浩,你的項目遇到什么阻力了嗎?需要我?guī)褪裁疵??如果合情合理,我一定會幫的。無論如何咱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這點情分還是有的!”
“高佳妮,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嗎?為了利益可以出賣感情?”他在電話里怒吼。
我停了一下,拉開窗簾,望向外面,半人高的路,泛出昏黃的光芒。我靠在了窗前說:“秦浩,其實在我心里,如果有必要的話,你不僅可以出賣感情,你還可以賣身!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打敗你那不存在的敵人,實際可能是你的親人。”說完,我把電話掛了,并且關(guān)機。
窗外,一輛汽車停在了我們家院子門口,秦浩從里面下來,靠在車上,望向三樓。我并沒有離開,就這么直愣愣的看著他,眼睛絲毫都不轉(zhuǎn)動。我們兩個就這么互相看著。說深情,倒是未必,但是若說無情,那是不可能的。我房子里開著燈,在燈光之下,我定然是非常清晰的。對視了許久之后,我動了動,將窗簾拉上,躺在了床上,關(guān)掉了燈。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我聽見窗外發(fā)動機的聲音,應(yīng)該是他離開了。我打開電視機,電視里播放著李宗盛和林憶蓮的經(jīng)典老歌,《當*已成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風(fēng)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
*與恨都還在心里
真的要斷了過去
讓明天好好繼續(xù)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情它是個難題
讓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許可以
忘了你卻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離去
你始終在我心里
我對你仍有*意
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因為我仍有夢
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
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
總是為了你心痛
別留戀歲月中
我無意的柔情萬種
不要問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為何你不懂
只要有*就有痛
有一天你會知道
人生沒有我并不會不同
人生已經(jīng)太匆匆
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
忘了我就沒有痛
將往事留在風(fēng)中
那樣的感情都能成往事,即便是青梅與竹馬,我和他之間的那點情分終究也會成為往事……
第16章
什么是主?什么是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在某些人眼里感情生活絕對是主,而工作不過是謀生的一個手段罷了。我認同這樣的看法,但是在目前的狀態(tài)下,我卻是不得不把工作當成我生活的唯一重心。
女孩子可以讓男朋友等你,可以不準時。但是出外做事,就沒有什么男女之別了,都不過是為了撈金掙錢,自己的時間是時間,自然人家的時間也是時間。是以我約好10點的,9點半就到了。
萬盛的老板,老朱很熱情。他的廠房是有些年頭的老房子了。如果放在S市就該是改造成城市創(chuàng)意園的那種。他在廠房里建了一個二層的小辦公室,加上他這個老板也就6個辦公人員。他將我?guī)У綍h室,里面已經(jīng)準備好了水果,我看見會議室的一門是大大的玻璃窗,可以從上面看到車間的全景,我就站在了窗邊。
老朱指著樓下跟我介紹他家的家當。和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別,我一直在家里那幫子人教育下,認為都是自己家里先天條件不足,其一廠房太老,很難有特別好的采光。第二機器太老,切削液漏出來也正常。第三……
我們廠里存在的問題,老朱廠里也存在,他們也是水泥地面,沒有做環(huán)氧樹脂,他們的機床也有用了二十年以上的老車床,他們也是做的鐵器活,為什么工廠看起來就那么有條理?
正當我在那里邊聽邊思考的時候,旁邊的老朱說:“陳經(jīng)理、廖**來了!”我轉(zhuǎn)過頭去,除了陳宇軒旁邊那位穿著玫紅亮色羽絨服的美女讓我眼前一亮之外,他本身也讓我刮目相看。一件灰色的呢子中長大衣,收著腰帶,讓人看上去精神中透著那一些潮味兒,雖然黑瘦依舊。
他將自己的背包放在了椅子里,老朱已經(jīng)在那里說:“高總就是陳經(jīng)理介紹給我的,就不需要再介紹了吧?高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GT這里國際采購中心,負責計劃物流的胡玫胡**?!?br/>
我跟她伸出手來說:“高佳妮!你好!”那位美女的手柔軟而微涼,她的聲音也如她的人一樣軟糯甜美,道:“古月胡,玫瑰的玫!英文名ay!”
陳宇軒笑了一聲說:“你每次都要強調(diào)一遍是玫瑰的玫!”
那胡玫斜斜地撇了他一眼道:“很多人認為我的名字是梅花的梅,那多俗氣?”
“我倒是覺得玫瑰比梅花更俗氣!”他們兩人開起了玩笑,陳宇軒黝黑的臉上笑意很濃,和當初那個看著電梯落淚的男子有很大的差異,可見時間當真是良藥,可以療傷止痛。
我順便介紹了和我一起來的生產(chǎn)科的人員,和他們這種國際大公司出來的人落落大方相比之下,我們的計劃員就顯得有些瑟縮。平時在車間里吼慣的人,居然說話如蚊蚋。呵呵!以后要多帶帶他們出來。
我從包中取出名片,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覺得也叫他陳經(jīng)理就太生分。如果跟著爸爸一樣叫他小陳,他無論是年齡還是在工作上都是我的前輩,不太尊重人家。不如就叫他名字算了,連名帶姓喊也不合適,我索性就叫:“宇軒,我只有你的電話沒有你的名片,咱今天也交換一張!”
那位美女聽見這話跟陳宇軒擠眉弄眼,陳宇軒當做沒看見,給我遞過名片說:“好!今天就重新認識一下!”我接過名片一看,頭銜是GT礦山機械事業(yè)部國際采購中心,是一家多元化的著名國際企業(yè),礦山事業(yè)部在這個行業(yè)里是首屈一指的。這也難怪,那個BBS里好多都是知名企業(yè)的人員,所謂物以類聚,人以**分。
“陳經(jīng)理,高總第一次來,不如我們先和她一起到車間里看看?”朱老板問陳宇軒。
陳宇軒笑了笑說:“那當然!”說完就帶頭拉開了門,人陸續(xù)跟著走出去,他對我說:“車間里沒有空調(diào),穿上羽絨服!”剛才進了他們辦公室,我就脫了外套,身上就一件羊絨衫。我拎起羽絨服,套了上去。胡玫在那里“哼!哼!”了兩句,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說:“樓下,等我兩分鐘,我去車上那安全鞋!”說完我躥了下去,到車上將我的安全鞋穿上,順帶拿了自己的安全眼鏡,可見壇子的那位EHS美女教育我還是教育地很成功的。
他們在車間入口等我,陳宇軒也是已經(jīng)裝備齊全,而那位美女還是一雙9厘米的高跟鞋,陳宇軒看了看她說:“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來工廠要穿安全鞋,想要漂亮的話,至少帶著吧?不能學(xué)學(xué)人家?等下給我站在通道里,別進工作區(qū)域?!?br/>
原本在自己廠里被稱為龜毛的行為,尤其是我們那里的老工人,我強烈要求他們戴上安全眼鏡防止鐵屑濺入眼里,他們很多時候陰奉陽違,我不在的時候,眼鏡架在額頭上當擺設(shè)。而這里陳宇軒是認同的,我做得應(yīng)該沒錯的。
跟著他們進了車間,每臺車床旁邊整齊的擺放著一個架子,或者是幾個個托盤。一個是等待取用的毛坯件,一個是用來放置成品的成品件。有的工序復(fù)雜,需要小批量一起加工的,還有多一個地方放置加工了幾道以后的半成品。
機臺旁邊有一本塑膠封著的作業(yè)指導(dǎo)書,上面除了一二三四五的工序之外還有配著圖片。老朱拿起一個透明文件片夾,里面有一套紙,第一張是工單,這個我們也有,只是沒有他們的信息這么詳細,第二張是一張圖紙,我問:“這是新產(chǎn)品嗎?”
“不是!這是老產(chǎn)品?!?br/>
“那為什么要圖紙呢?”按照我們老師傅的說法,閉著眼睛都會做了。
陳宇軒說:“每一張訂單,都有可能出現(xiàn)工程更改,圖紙有可能改版。如果不隨單發(fā)放圖紙,你如何能夠確定,你加工的就是客戶所要的零件?”
他又抽出最后那一張紙說:“這是每個工序完工后的質(zhì)量跟蹤報告……”聽著他的話,我漸漸地有些明白,為什么一樣的硬件條件下,人家顯得僅僅有條而我們工廠確是顯得忙而亂。
老朱在那里笑著說:“我這里的體系都是GT幫忙來建立的,陳經(jīng)理的前任,住在我們這里的假日大酒店,住出了金卡來。哈哈!”
我很意外,還有幫助供應(yīng)商發(fā)展這種事情嗎?我就問陳宇軒說:“這樣倒是很不錯,不過要怎么樣的供應(yīng)商才能入你們的法眼?”
那位胡玫在后面咯咯笑地說:“還真是法眼,是法國人的眼!不過別肖想了,當初他們都說,是求著供應(yīng)商去做,好多那個時候有實力的供應(yīng)商看我們那么煩,都不肯做。老外又不管,說想做我們的產(chǎn)品就必須這么干,而且我們的產(chǎn)品又雜。所以就很難往下推?!?br/>
老朱在那里呵呵笑著道:“我們聽話??!你們要叫我們怎么改就怎么改!不過也傻,我們以為靠著你們可以接滿訂單,誰想到我們做到了,你們就給我做難啃的骨頭。”
“這個別跟我們說??!等我們ike來了,你跟他抱怨去!”胡玫跟老朱說。所以說他們也不該怪老朱,人家都給他做到了,但是不能給足量的訂單,讓這種小廠吃什么去?老朱在那里說,好的幾年,GT能把他們廠填充滿。這幾年訂單持續(xù)下滑,導(dǎo)致他現(xiàn)在不得不往外接訂單。這就引發(fā)了關(guān)于新客戶與老主顧之間的矛盾。
老朱的廠子不大,但是由于我這種人不怕丟臉,無論多幼稚的問題都要問出個答案,居然也花了一個半小時,直接搞到吃午飯。
老朱也不拉我們出去吃,直接叫了快餐進來,如果是我肯定覺得怠慢了客戶。但是好像陳宇軒他們也不以為意。只有胡玫嚷嚷著,她不吃油炸的,用個蔬菜沙拉就夠了。我無所謂,一個漢堡,一罐可樂,兩個雞翅直接下肚。等我吃完,才覺得自己吃的好像多了點,怎么就跟這輩子沒吃過漢堡了?我還非常二地跟大家笑了笑,之后回想那是在是太二了,簡直二到家里,撞墻算了。
下午是我們的計劃、的訂單品種多,批量小,加工難度還高。所以車間的加工人員有了我們這種成品的產(chǎn)品就沒有人愿意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了。
陳宇軒在車間里看新的樣品,計劃這塊我也就不管了。我路上已經(jīng)跟我們的小姑娘說了能讓步到什么程度,我在這里小姑娘一會兒看向我,一會兒看向我。什么都要我拿主意,到時候討價還價還有什么余地?
我跟在陳宇軒身邊,看他在測量產(chǎn)品,跟生產(chǎn)人員說倒角如何處理、水線面上加工主意什么。光潔度有什么要求等等。他真是刻板地可以,絕不讓步。他轉(zhuǎn)頭問我:“沒什么事兒做?”
我對他笑笑說:“跟著你總能學(xué)到很多東西,我能不巴著你嗎?”
就這樣我跟他一個一個看下去,到后面就開始拿著我們的鑄件開始跟我說,我們鑄件上的毛病,被他批評下來,我覺得我們的產(chǎn)品簡直是爛透了。在我郁悶的快想哭出來的時候。他拍拍我說:“蹲地腳都麻了吧?走,一起出去站會兒!”
不知道是被他說中了呢?還是他太烏鴉嘴,我站起來的時候,還真地一個踉蹌,差點就摔跤了。好在他扶了我一把。
天氣寒冷,我們站在圍墻邊上,我問他:“你不是經(jīng)理嗎?怎么還要自己做事?。俊?br/>
“呵呵!你不還是老板?還成天在那里問這問那?”他笑著問。
我歪頭想了想道:“這不一樣的,我是趕鴨子上架,從來沒做過,只能努力去學(xué)。你又何必自己做呢?”
“我們部門總共才4個人,一個女孩子懷孕了,總不能讓人家成天趕來趕去出差吧?”他呵呵一笑,透著那一絲的憨厚。這可能就是別人說的本性,本性是不會隨著教育,閱歷而泯滅的。
第17章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我們的小姑娘那么弱,我也沒想到那個嬌滴滴的胡美女居然難么強。她把我們的小姑娘打地落花流水,丟盔棄甲,陣地連連丟失。我們的產(chǎn)品全線退后,這倒是為我創(chuàng)造了談判的機會,我幽怨地看著小姑娘,那小姑娘非常無辜而怯懦地看著我。
陳宇軒問胡玫:“談的如何?都能按時嗎?”
胡玫大喇喇地拍了拍陳宇軒的肩膀道:“Jack,你無意于美人計,但是實實在在地實施了美人計。自從高總跟你出去之后,這位妹子給足了我面子!”
美人?美人你個頭啊!就他也算美人?那里有繩?我上吊算了!可當我在怨怒地哀嘆之時,我仔細地看著陳宇軒,除了皮膚黑了點,五官長地……呃……還是不錯的。剛才目測對比之下,他的身高應(yīng)該一米八是不到,不過肯定超過一米七五,也算不錯了。那個身材么,不算魁梧,但是腿修長,也算提拔。也還是不錯的……靠!我心里鄙視自己,怎么都是不錯了?明明很一般好吧!
我一條一條看,看得大家都提醒我該吃完飯了。我也知道是自己白天沒好好干,等下班了倒是忙活了。但是,可是,不過這個交期怎么看都是我吃虧。
老朱打哈哈說:“高總,好歹你也該賣陳經(jīng)理面子嗎?多少咱還得謝謝這個紅娘不是?”嗯!怎么說也是他拉的皮條。最后我很沒志氣地作罷了。
晚上和老朱一起吃飯,在我的概念里做生意和喝酒是連在一起的。至少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感覺如此。干掉多少瓶酒,幾乎可以看到生意的成功率有多少。這里陳宇軒推辭不喝酒,那個美女也說就喝果汁。近期我也喝地多了,胃有些不舒服,這當真是求之不得。
胡玫真的是個很有趣的女子,一方面她有著女孩子的嬌嗲,一方面她又很健談。她跟我開了在國外如何shpping的話題。什么款式的包包?什么樣的衣服?和化妝品應(yīng)該如何買等等。同時抱怨國內(nèi)的價格奇貴無比。
這個我也同意,可能我家里算是有點錢,但是還沒有到特別有錢的地步,所以我也挺在意那個差價的。說到底我還是沒有去買件阿瑪尼當擦臺布的魄力,尤其是接手了這家廠之后,才明白錢來之不易,也就更摳門了。
相對地我對這些品牌的東西到不是特別上心,在國外的時候,十幾磅一件的衣服我也照穿不誤。說到這個我不禁想起老爸,當初還沒有這些奢侈品的時候,他在脖子里掛著一根小手指粗的金鏈子,顯示他是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到后來他就在他滾圓的肚子上束著一條大大H的褲腰帶來表示他真的富起來了。
老朱還能插入我們的話題,陳宇軒和我們的小姑娘就算了,明顯的門外漢。在我的引導(dǎo)之下,我開始借著食物說著美食,基本上就說那些邊邊角落落好吃食。相對于那些令大多數(shù)人霧里看花的奢侈品,吃的東西,每個地方都有特色,這個談起來參與度就明顯熱烈了。我熱烈地邀請他們幾位去咱們N市吃魚湯面。
“高總,不是想請我和老朱吧?是為了請我們Jack吧?”胡玫笑地好陰險。
陳宇軒皺眉對胡玫說:“你又開始亂扯了?”
“我亂扯什么?平時出門哪里見過你這么不隨便?幾百年不變的那件羽絨服,連我都不好意思和你同行了。你本來說是一個朋友,我原以為高總么,即便是個女的,起碼也是上了歲數(shù)了。哪里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漂亮妹子。一切動機我就想通了!”胡玫如連環(huán)炮一般將話講了出來,這話一出陳宇軒明顯是個害羞的人,一下子臉就刷地紅了。
我本想笑笑他們,他們兩個名字里一個是Jack,一個占了個玫瑰,才是Jack和Rse。但是轉(zhuǎn)念,陳宇軒被一逗,就紅臉了,未必能經(jīng)得起我再來一回。索性哈哈一笑,拿起果汁對著胡玫說:“ay說的不錯,我就是想請Jack。他幫我牽線搭橋,才讓我找到了老朱這樣好的合作伙伴。這自然不是一碗魚湯面能解決的!Jack我謝謝你!”自從知道他的英文名,我覺得叫Jack比宇軒相比,多了一份自然,少了一份親密。剛剛適合我們這種朋友關(guān)系來稱呼
陳宇軒直說,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老朱對我說:“高總,以后我們可以一起合作,這世界上生意是做不完的,我缺鑄造,你加工能力上有短板。以后我接了訂單,鑄造就交給你,你接了單子,如同這次交給我。你看如何?”
“正合我意,所以Jack,一碗魚湯面不行,我可再加這碗海鮮面疙瘩!”我為陳宇軒盛了一碗面疙瘩。當然,也為其他人服務(wù)了一圈。
吃完飯,我們一起回酒店,在酒店前臺做Chekin的時候,胡玫跟陳宇軒說:“Jack,后天我真的不想去冠成,那個法國老頭煩死人了。你們審核的事情為什么要我做翻譯?你幫我一起帶了好不好?”
剛剛拿我打趣,就對著陳宇軒撒嬌,我說:“看看Jack是否能過得了美人關(guān)!”
陳宇軒搖頭說:“我今天不是來幫你解決嗎?你還我兩天也是應(yīng)該的,我跟你們Gary可是說好的。”
“你一個人能行的!”
“我來不及對付!”
“叫冠成派人陪著不行嗎?”
我就看著陳宇軒敗下陣來,和他們一起登上電梯。回到房中,換了拖鞋,我撥通了陳宇軒的電話說:“Jack!”
“Yannie什么事?”
“你看這樣能行嗎?我和你一起去冠成!”
“這怎么可能!”他叫起來,“你想去干什么?”
“我就是想去看看,冠成是業(yè)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公司,雖然我們廠和他們相差很大,但是我想開開眼界??纯春蛧鴥?nèi)頂尖廠的差距?!?br/>
“這不太好!畢竟沒有得到對方的允許!”他拒絕我??墒俏乙菜闶怯许g性的一個人,繼續(xù)死纏爛打。最終在我保證不拿照相機,僅僅是陪同看看的保證之下他才勉為其難地同意我。
冬天的高速路兩旁的樹木都是光禿禿的枝椏,上面偶爾有一兩個巨大的鳥窩。透過枝椏兩邊的冬小麥,倒是成片的綠色。我心情大好,不合時宜地打開了頂棚,才開啟,旁邊的小姑娘就打起噴嚏來,只得繼續(xù)將頂棚關(guān)上。
“高總,那位胡**真漂亮!是不是啊?”那個小姑娘問我。
我點頭說:“是??!”
“她怎么懂那么多有品位的東西?”
“S市很多白領(lǐng)都喜歡那些品牌的東西。”
“說實話別說一個包兩萬塊,就是兩百塊我都覺得貴!”小姑娘咕噥著。
我輕聲地笑著說:“是?。氖褂脙r值上來說本來就不值?!蔽以編齺硎菐臀易鍪轮猓庾咦叨喔饷娼佑|,增強協(xié)調(diào)能力的。如果將她帶往那種追逐名牌的不歸路上,豈不是我的罪孽一樁?
“哦!這種不值的東西,她還去買?她是不是工資很高?”小姑娘問我。
我老實地回答:“工資在外企屬于個人秘密,不能透露給別人。但是據(jù)我所知,他們的薪資應(yīng)該不低?!?br/>
“像她這樣的一個月大概能拿多少?”
“七八千吧?”我說,我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她大概在想什么,但是還是將我知道的如實告知。
果然,她有些拘謹,又欲言又止,然后鼓足了勇氣說:“我和她做的事情很類似哦!”
“沒錯!”我認真地開車。
她繼續(xù)說:“其實民企和外企就是這樣,做著同樣的事情,拿著外企一半都不到的工資?!?br/>
我點頭認可,卻不再接話。她和胡玫做的事情類似,甚至我們這種企業(yè)工作量還大上很多。打工就是為了掙錢,她要如此提醒我也正常,我對于她這樣的舉動能理解。但是目前的成本和體系之下,我也無法給她更高的工資。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人看,有的話給個建議?
看的下去,還是看下去,給句話!
第18章
到N市之后我讓小姑娘回去休息,我直接進了廠里。戴上安全帽,穿上安全鞋,走進生產(chǎn)車間。之前我還有些得意,自從車間到我手里已經(jīng)干凈整潔許多,我現(xiàn)在才知道,那還不夠,整理是將有用和無用的東西分開,將無用的東西全部掃除出去。而我僅僅是算得上是能夠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地干凈而已。
“我跟你說,你要是還是這樣不放上掛牌就裝箱,我一定會給你違紀單!”
“你給啊!你給啊???我沒見過違紀單是吧?大爺我一個月拿個一千多,你*怎么就怎么地?我還怕了不成?”接著就是一些人在那里啦啦扯扯,我在一臺車床旁邊蹲著看產(chǎn)品,估計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
“好了,都少說兩句!吵啥吵?好好做事情去!”車間主任的聲音,剛才那個聲音還在那里要說:“主任,他不能這樣做!如果不貼標簽,鏟車要是看見箱子里差不多了,以為滿了。就裝出去了。等真到了客戶那里發(fā)現(xiàn)數(shù)量不足,又要向我們上次那樣,全部退回了!”
“碰到這種事情是碰到了額頭了!不可能運氣都那么好的!再說我們六七年都這么做的,不是也都沒事?就你死認真,給你加工資了,還是給你發(fā)獎金了?”
我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看見我們那些工人習(xí)慣性地圍城一圈,就撥開了人**說:“讓讓!”聽見我的聲音,大家都很意外。我走到中間對著那個老工人叫他一聲:“周師傅!”
他跟我沒有接觸過幾次,因此一下子不知道叫我什么才好。我伸出手,要跟他握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我握手,我一直伸在那里等待,他也不好意思了,伸手過來跟我握手。果然滿手油污。
“周師傅!流程可能有不合理的地方,或者操作不便的地方。但是這個不是你跳過這個流程的理由!更不是你反駁他人的理由。我希望你以后照著流程做,不要自作聰明地跳過!今天的確是你的問題,這張違紀單一定要給!”我盯著他,看著他由剛開始的高興,臉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草依娘西皮,我不干了!”
“行啊!那就去廠部結(jié)算一下!”我扔下這句話就走了,走的異常平穩(wěn)堅定,冬天的冷風(fēng)也沒有將我吹醒,直到進入辦公室坐下,我細想下來覺得自己今天做得非常不恰當。車間的事情應(yīng)該由車間主任來管,我這橫插一手算什么?不管該不該插手,反正我已經(jīng)插手。
沒幾分鐘就李廠長就進了我的辦公室,我讓他在沙發(fā)上坐一下,我看了看自己的郵件之后,走過去坐下。他開口說:“高總,你不能這樣做?”
我靜靜地等他的下文,他停了停,看了看我說:“這么小的事情,你就要開除一個人,而且還是個老工人。這樣不好!”
“首先,我沒有開除他,是他不想干了!其次,這家工廠那條制度規(guī)定了,老工人能享受特權(quán)的?可以不按照規(guī)定做事情的?要不要算算我們一年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退貨總共損失了多少錢?”我反駁的語速費非??欤矣X得我的處理方式有問題,但是并不代表我的處理有問題。
“他老婆生乳腺癌,他在我們廠干了三十年了,這樣做不好!還有……”李廠長勸我。
正當我板著臉看著李廠長的時候,有人沖進來說:“阿陸頭發(fā)瘋了!在車間里砸東西!”我立刻與李廠長下去,看見剛才那里的地上已經(jīng)散落了一地的零件??粗@個,我心里一團怒火,這些產(chǎn)品,這么多的料都要報廢了嗎?我再看李廠長之后掏出電話,打了110。
那個老工人指著我的鼻子罵:“世界上最壞最陰毒的就是這只XXX……”我心頭氣憤難平,我怎么就成了最陰毒的,我怎么就成了最不要臉的了?從頭到尾我都是按照規(guī)章做事情。
警車過來之后,看見滿地狼藉,帶走了阿陸頭,我陪著一起去做筆錄。最近是怎么了,我老進出派出所。幸好事情不大,一會兒我就能回去了,這下我看著李廠長,李廠長張開了嘴又闔上。
到下班的時候,一個干癟的穿著起碼是二十多年前流行的寬松大衣,里面是一件也是那時期的馬海毛毛衣的中年婦女,哭哭啼啼走進了我的辦公室,見了我,把門關(guān)上,雙膝往地上一跪,我這輩子哪里碰到過這樣的事情?立刻過去拉她起來,她犟在地上不起來,她說:“我家男人是個驢脾氣,求高總放條生路!”說完就磕頭。
我把門打開,叫人叫李廠長過來。李廠長一過來,我也不管地上臟不臟也對著那位婦女跪了下來說:“阿姨,我知道您身上有病,可一是一,二是二,陸吉慶違反公司規(guī)程在先,后又故意鬧事,必須照章處理!”說完她磕幾個頭,我結(jié)結(jié)實實地還給她。想想我當真是不要臉,可是我要是矜持著,可能今天這事兒非得讓步不可,這么個貨放在廠里看,一點理智都沒有,既然家里條件那樣,還這樣老三老四不好好干活做什么?再說人家比我年紀大,跪跪也沒啥!
那陸家嬸子定然是沒想到我也給她跪下了,一下子呆在那里叫著:“高總!我求你!我兒子還在讀大學(xué),真的不能……”
我站了起來對著這位大嬸說:“這個事情需要問陸吉慶,他要是明白你家的境況,就該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該做!
李廠長將我拉出去說:“阿陸頭本來今天應(yīng)該休息的,為了掙加班費,才來做包裝的。他原來是做車床的。他說脾氣不好,把不干了掛嘴上。能不能……”
我轉(zhuǎn)頭看著他,搖頭之后再搖頭說:“如果這次不立規(guī)矩,以后怎么管理?”之后,我進去勸她回去。她看無可挽回,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往外走。那種走投無路的表情,讓我?guī)缀跸胱飞先ィf一句,沒事。但是,我終究沒有那么做。
一天,被這么一件烏糟糟的事情弄得我心情差到了極點,我覺得自己的眼睛干澀,太陽穴處有些突突地疼。偏偏那位嬸子含著眼淚的臉老是盤踞在我的腦子里。我使勁地深呼吸,再深呼吸!開著車回到家里,我在院子里看見有輛黑色的別克停在那里,今天我舅舅來了?
果然,在客廳里看見和媽媽一起聊天的舅舅舅媽,我走過去打招呼,將行李交給家里的保姆阿姨。
舅媽站起來說:“妮妮怎么回來這么晚?我們等了你很久了!”
“廠里有點事,回來晚了!舅媽什么時候來的?”
“上午就過來了,你舅舅回公司,我就跟他一起來看看你媽!你舅舅下班了之后過來的!”舅媽溫和地跟我解釋。
媽媽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臉說:“吃飯去了!舅舅舅媽都等久了!”
我點頭,既然回家了,就該把工作的那些事情暫時放下,別讓媽媽擔心,明天下午還要TA市,去看看那家業(yè)內(nèi)首屈一指的工廠。
我原本以為不過是媽媽留舅舅他們吃飯,吃過飯之后他們就離開,我可以休息了。沒想到舅舅舅媽壓根就不打算走,而是到了客廳泡了杯茶之后跟我說:“妮妮,咱們這里姑父,娘舅就是半個爹。你媽媽心軟,有些話不能說你,我這個長輩今天要好好勸勸你!”
我一下子明白了,舅舅是一個小建筑公司的老板,靠著康鑫照顧吃飯。他今天才來不覺得晚了點嗎?
舅舅坐在那里,點了一支煙說:“妮妮?。∥也恢涝撜f什么好,我以為你媽媽和你秦伯伯能管地住你,誰想到你們還是鬧地那樣僵!”
我靠在沙發(fā)上抱住一個靠枕,懶懶地說:“舅舅,我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跟秦浩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你這是腦子進水了吧?就因為男人在外面有個女人,就不要這么好的男孩子?”我舅舅吼了我。
“在外面有女人的男人,算是好男人?”
他站起來對我媽說:“都是你們太寶貝她了,讓她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真有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的男人!佳妮,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一心一意,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會去嫖,不會在外玩!不出去玩的男人,要么身體不行,要么沒出息!”
我微微閉上眼睛,頭還是有些疼,舅媽嘆息了一聲對我說:“佳妮,你媽媽不想破壞你爸爸在你心中的形象,所以沒說。”
我大吼一聲道:“既然媽媽沒說,你們就沒必要再說了!人都已經(jīng)去了,你們何必再論人是非?!”無非就是考慮他們自己跟康鑫之間的利益關(guān)系,他們要說兩句我也就隨便他們了。從跟秦浩分手,我就已經(jīng)知道不會有那么簡單的。這些關(guān)系戶會一個個找上來,但是并不代表需要他們現(xiàn)身說法的時候,用爸爸的事情。
“高佳妮?你什么態(tài)度?我就是打你,也是應(yīng)該的。你自以為聰明地做著糊涂事,我們就勸不得了?就你找的那個梁曉!他媽是原配嗎?他爸在他們老家是有老婆的人!別異想天開了!”舅舅越說越激動,索性就拍起桌子來。
我轉(zhuǎn)身要往樓梯上去,站在樓梯上,身體靠上扶手,笑問他:“舅舅,你在外面有幾個小舅媽?要不領(lǐng)回來給我瞧瞧?”
“高佳妮!你別后悔!”我舅舅腦袋上青筋我不知道爆沒爆出,但是額角上汗倒是不少??照{(diào)開高了,媽媽過來拉著我說:“舅舅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我冷笑了一下說:“那是肯定有幾分的,但是也是為了他的生意。如果康鑫的工程不給他了,會怎么樣?舅舅,我爸爸從來沒想過要賣女求榮,你么,壓根沒這個資格。關(guān)于男人是不是都會出軌,我不予置評,舅媽能忍,那是舅媽。別拿對你老婆的要求來要求我!好了!明天我還要出差,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后我也不希望別人再拿這種事情來說我。我不需要大家振聾發(fā)聵地提醒,我不糊涂。我清楚地知道,秦浩有能力,也許若干年以后康鑫會擴大很多。但是我要的不是躺在錢堆里,好嗎?是人用錢,而不是被錢綁架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的人冒個泡吧!
第19章
我明白,今天我的態(tài)度有問題。無論是處理廠里的事情還是家里和舅舅之前的對峙。我有些恍惚,不知道何時起,我竟變得如此面目?同時卻又搖頭而失笑。
手機上短信提醒聲傳來,是陳宇軒的。他是個細心的人,已經(jīng)幫我定了酒店和安排了接機。提醒我明天到了之后就說是他們公司的實習(xí)生。我發(fā)信息過去謝謝他,并跟他說安排一下晚上一起吃飯,他就回了一個知道。
媽媽到我的房間里,她的眼睛紅了一圈對我說:“妮妮!你怎么能這樣對舅舅說話?”她指的是舅舅憤怒地拂袖而去。
我靠在那里問媽媽:“是不是,舅舅來了跟你說了那些話之后,你也后悔了?
媽媽起先沒說,后來她輕聲說:“他說的也有道理!”
“有道理在哪里?他的想法的前提是,男人都會出軌。既然一樣要出軌,就找一個錢多一些的。那我找梁曉不是剛剛好嗎?比秦浩錢總多些吧?他不想讓我嫁梁曉的原因是梁曉主營在環(huán)保行業(yè),和他的建筑業(yè)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媽,你明白他的想法嗎?舅舅的主線還是從他的生意上來考慮的?!蔽矣质青枥锱纠驳匾豢跉庹f完。
媽媽看著我,她也發(fā)起了脾氣:“全是你的理,爹媽娘舅都是害你嗎?你什么時候成這樣了?什么都聽不進去?我剛開始也覺得很生氣,可你舅舅跟我詳細說了之后……”
我心里一陣嘆息,媽媽耳朵根子軟,被人一鼓動又開始搖擺。我聽了她的話之后,又是免不了一番口舌。話說多了,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連我自己都覺得煩??捎帜苋绾??
其實他們的意思非常明白,我現(xiàn)在覺得秦浩是個垃圾股,就這么拋了,但是從宏觀的角度來講,在整個大盤都是垃圾股的情況下,對比之下其實秦浩沒那么垃圾。而且,秦浩這支股票有一天可能變成一飛沖天的大牛股。即使是變成大牛股也改變不來他垃圾屬性。但是從常人的角度來看,拋掉這支垃圾牛股可能是不劃算的,會讓人后悔的,而且這個后悔是可以預(yù)期的。
我心里暗暗的罵了一聲娘,告訴自己絕對不會去為了這么件事情后悔。本身后悔這個情緒可以有,但是永遠不可能是生活的主流。沒什么比明天去T市更重要。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還是先將明天的事情考慮清楚再說。
公司里的事情我讓我們的財務(wù)兼任行政的那位阿姨幫忙解決,并請她如有必要可以咨詢康鑫的法務(wù)部人員。
家里的臘梅開得滿院馨香,雖然不能盡掃心頭的陰霾,市的機場是以前軍用機場改造,是以簡陋地很,航班也稀疏,而且延誤時常嚴重,原本可以過去吃午飯的,最后下午三點才到。等我走出機場的時候,內(nèi)心十分過意不去,畢竟我不是名正言順GT人,高仿A貨一個。機場里來接機的是一個膚色白凈的小伙兒,他說:“人家是山東大漢,我這是山東小漢!”這么一句玩笑,我一下子笑了出來。
車上已經(jīng)有另外一個人等著了,是他們的另一家的客戶。我跟他點點頭,他們倆非常熟悉嗎,開始談?wù)撈鹆擞唵魏彤a(chǎn)品。我很詫異,一個開車的小伙怎么這么熟悉產(chǎn)品?
當我入住當?shù)匾患椅逍羌壍木频辏鴥r格只有網(wǎng)上訂購價格的一半的時候,算是初次見識到了他們家的實力。我們廠在當?shù)啬玫男羌壘频陜r格已經(jīng)算是便宜,那也是搭了康鑫的順風(fēng)車,價格可沒這么優(yōu)惠??梢娝麄兗业娜胱×坑卸啻螅拍茏尵频杲o出如此優(yōu)惠的價格。
五點多,電話響了是陳宇軒,他說:“十分鐘到大堂,一起去吃晚飯?!比思沂菐臀颐ΓM能讓別人等?我立刻拿了一個斜跨的小包下去。聽著悠揚的樂曲,我在門口等了足足十分鐘,他們的車總算到了。他們一行三人先下來辦了入住手續(xù),才下來和我一起走。
上車后,陳宇軒立刻跟和他一起的兩個老外介紹我,說我是他們部門的實習(xí)生。所謂的做賊心虛就是如我這般,隨時隨地都覺得自己會被拆穿。其中一位身體非常龐大,說話如洪鐘,說上幾句就大笑。讓我原本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一半了。
陳宇軒告訴我,我們現(xiàn)在去冠成公司的食堂吃飯。我心想又學(xué)了一招,以后別動不動就招待老外去什么樓,什么什么園的,價格死貴,成本太高。開發(fā)區(qū)的馬路雙向六車道,市雖然經(jīng)濟發(fā)展不錯,但是因為私營經(jīng)濟起步比較早,所以整個市區(qū)規(guī)劃看上去有些雜亂??磥砗枚嘈屡d城市都有后來居上的態(tài)勢,秦浩最近大力要在這種二三線有良好規(guī)劃和一定消費潛力的城市推進住宅和商業(yè)地產(chǎn)建設(shè),不得不說他的眼光不錯。
車子轉(zhuǎn)了個彎,我已經(jīng)能看到遠處高樓上冠成集團碩大的LG了。四根花崗巖高聳的羅馬柱撐起了如凱旋門一般的頂,構(gòu)成冠成的大門。進門之后,大型的四層噴泉托起一個光滑的石球在那里轉(zhuǎn)動,兩邊樹木扶疏,草皮青翠,紅果果的炫富!我不禁心里嘆道,順便裝出不解世事的樣子道:“如果不是知道你們公司是做機械加工,我還以為你們是做石材的呢!”
“哈哈!這個球是有講究的!”來接我們的那個司機道:“是請高人看過,下去之后你可以去看看我們的孔雀和天鵝!我們戚總說這是生態(tài)與工業(yè)的和諧之美!”還有這些東西?好吧!長見識了。
可惜不早了,要不就真去參觀一下孔雀,在他們的指引下,我只能和兩個老外談?wù)損eacck是否算雞。一個說既然有cck自然算是雞,但是另外一個說cck也可以解釋為水龍頭,難道孔雀也是漂亮的水龍頭?呵呵,怎么會有那樣的論調(diào),當我跟那位先生解釋,水龍頭之所以叫cck就是因為像公雞之后,被那個老外大笑,說我沒幽默感。他怎么不說,他的笑話太冷呢?
跟著他們?nèi)チ宿k公樓副樓的三樓,我對食堂有了新的認識。所謂的食堂并非我腦子里存著,如我們公司里那種,擺著長凳板桌,一條長龍排到門外,端著盤子的工人用含情脈脈的眼光看著大嗓門的食堂大娘,只期望她拿勺子的手能穩(wěn)妥些,別大半勺的菜就抖剩下小半勺才好。
這里的食堂是一個個寬敞的包間,每間的門外顯示屏上顯示著預(yù)定人的姓名。幾乎全部都有名字顯示,生意興隆么?
進了房間,鵝黃的花紋墻紙,新中式的裝修,酒柜里陳列著各式的啤酒、紅酒、黃酒和葡萄酒。我還來不及洗洗打量這個所謂的食堂,陳宇軒已經(jīng)為我介紹,眼前這個是他們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這個是質(zhì)量總監(jiān)。質(zhì)量總監(jiān)是一個黑瘦的中年人,操著一口山東口音的流利英語和那兩位客人在那里交談。
跟著坐下之后,當我拿起盤碟,鋪好餐巾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的盤碟很輕,這個非外面飯店所用的一般瓷器,雖然算不得高檔貨,但確實是骨瓷。細節(jié)考究,可以和星級酒店媲美。呵呵!這就是所謂的食堂。我把剛剛想的以后要簡單招待的想法,再次否決。什么老外老內(nèi)的,看來還是吃這一套?。?br/>
餐桌上的菜品雖然算不得昂貴,但是盤盤都做的精致,那個接我們的小伙兒,是他們的一個客戶服務(wù)專員,他說食堂的大廚是從當?shù)匾患揖茦峭趤淼?。飯桌上兩個老外到后面紅酒白酒混著喝。很快餐桌氣氛就熱絡(luò)起來,難怪老爸會發(fā)福成那樣,如果我也天天如此招待豈不是也要出問題?我剝了一個大蝦,蘸了點醋塞進嘴里,蝦肉鮮甜。
席間我從五谷輪回之所回來,看見陳宇軒在廁所邊上的一個吸煙室扒在窗口講電話,我聽他說:“我不可能陪你去的!那不是我的!”之后就鐵青著臉走了出來。
回酒店的路上,陳宇軒說他要陪老外去酒吧,叫我早點休息。我看見他的面色不是很好,沒有機會,也不知道問他為什么。
我搖頭,原來這世界上的人都一樣,無分為老外老內(nèi)。以前在國外老覺得他們是比較注重效率,比較如何如何,其實……是啊!何人能免俗?做老板的說累,打工的何嘗不累?
吃早餐的時候,我碰到陳宇軒,眼下的青黛色很明顯。我問他:“昨晚玩到幾點?”
“一點多才回,他們兩個太能喝了!”與陳宇軒相反,兩個老外倒是精神抖擻。
但是由于胡玫的缺席,所以陳宇軒有些分‘身乏術(shù),即便冠成也派出了人員來幫忙。我主動負擔起幫Ti翻譯的任務(wù),Ti更重現(xiàn)場,也正是我所需,陳宇軒則是和Ruben一起負責工程質(zhì)量等體系。
進入他們的機加工車間,環(huán)氧樹脂做的淺灰色地坪,清一色的日本進口機床,旁邊的現(xiàn)場檢測室里五臺三坐標檢測儀正在運行著。我手里的是一個輕的如女人首飾一樣的零件,最小的鑄件可以達到2克。我想起他們的介紹,這個大小如拇指,薄如刀片的葉輪真的是鑄件做的?
Ti讓現(xiàn)在一份一份記錄拿出來看,他沒有放過一把游標卡尺。好在雖然我們工廠檔次低了些,可好歹也是同行,說看不出我是個實習(xí)生,我有那么點高興,一轉(zhuǎn)念又覺得自己很傻,這又有什么好開心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實習(xí)生。
陪著審核真是個累人的工作,自己家那么點大的工廠,我尚且覺得累心,更何況這家有我們工廠十幾倍大的公司,難怪胡玫不肯來了。我中午吃了兩碗飯,陳宇軒對我比劃了一下,我伸手摸了下臉,一粒米飯赫然在手,頓時讓我臉如火一般燒了起來,哎!都餓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連我也覺得自己寫的很無聊!哎!
第20章
他們家的草皮是綠色的,他們家的樹葉是綠色的,他們家的路面沒有漫天的灰塵。這是冠成的砂鑄車間給我印象。在我以前認為不可能的事情,這里都成了可能。每一步都有作業(yè)指導(dǎo)書,有清楚的工單,甚至他們的工具都是一架架流動的工具車。跟著Ti結(jié)束了兩天的行程,Ti老兄還是查出了幾個不合格項。我不得不佩服審核人員的火眼金睛。末次會議總結(jié)的時候,一條條地過,那些不合格項明顯是我想都沒有想過的。
下午送走了兩位老外之后,陳宇軒還有其他事情要留下,我也是趁熱打鐵正好可以問問,所以就選擇延遲一天再走。陳宇軒對于這次審核中發(fā)現(xiàn)的問題立刻跟冠成的人員進行溝通。這次審核是關(guān)系到GT的一個大項目,作為一個用于海上油氣平臺的項目,絲毫不能馬虎。
兩天下來腦細胞死了不少,我去了四樓干蒸。悶熱杉木房將我熏地昏昏沉沉??戳斯诔傻囊?guī)模和實力,對比我們自己的狀態(tài),我覺得這里面的差距豈止是二十年?如果靠目前單純的價格優(yōu)勢,要想養(yǎng)活工廠,還要想盈利太累了。難道我們就一直做最底層的嗎?如果真的一直去做最底層,我看還如不像秦伯伯建議的那樣,索性關(guān)了給了遣散費就成了??刹蛔鲎畹讓拥?,如何縮小差距?越想越胸口越悶,不知怎么地,我居然有些清明,捏了捏眉心走出去,沖洗之后換了衣服,可走到洗浴中心的賬臺前的時候,覺得眼前一黑……
等我模模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圍著的是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員,我跟他們點頭致謝,我想站起來,完全頭重腳輕,站立不穩(wěn),只能再次坐下,我緩過一口氣之后,一個服務(wù)員給我端來一杯水,我端了杯子想喝上一口,可胃里翻騰起來。
電梯門打開,陳宇軒臉帶焦慮急匆匆地走過來。見了我忙問:“怎么回事?”我擺手道:“沒事!”可明顯我的身體一點都不給力,話才出口就開始嘔起來。
陳宇軒跟人道謝之后,拖著我說:“走去醫(yī)院看看,我送你到大堂,然后上去拿錢!”
只怪自己不爭氣,沒法子只能靠在他身上。肚子不舒服加上腦袋昏沉,但是我依然還在掙扎說:“睡一覺就好了!真沒什么問題!”
陳宇軒嘆了口氣說:“別亂來!在外面更要當心,還是去看看的好!這里離醫(yī)院不遠!”我腦門上不斷的冒著冷汗,肚臍眼周圍一圈在攪動,更是讓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半拉半托著我將我安置在大堂里,他飛快地奔到電梯旁等待。這個時候?qū)τ谖襾碚f是度分如年。
在每一分鐘的煎熬之中,我踉蹌地跑進廁所再吐了一回之后,人真是忒沒用了,就吐了一下子,就軟地不行,沒啥力氣。陳宇軒奔跑過來,問我:“能行嗎?”
我點頭,能硬撐著已經(jīng)算不錯了,希望醫(yī)院真的不遠。這個時候我才領(lǐng)悟過來,可能是自己吃壞了肚子,可旁邊的這位都是一起吃的???難道我真的嬌氣?
到醫(yī)院里,我還是先去找了廁所,再吐了一回,也許真是吐啊吐啊就習(xí)慣了,雖然坐到凳子上不愿意起來,可從感覺上沒那么難受了。陳宇軒幫我去掛號,他過來拉著我一起去看醫(yī)生,,即便是急癥,還要排隊,我坐在診室外面,陳宇軒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進去探查虛實。其間他還掐了幾個電話,難道繼去年的那個美眉之后,他又跟哪個姑娘有了不得不說的故事?又到了膠著的階段?稍稍有點消停,我腦子里的念頭就開始不純潔起來,實在不應(yīng)該??!
總算輪上我了,醫(yī)生連頭都沒抬,問了我?guī)拙渚徒o我開了單子叫我去驗血,抽了血,等了會兒,拿到單子,一切正常,不高也不低剛剛好!那這么上吐下瀉從哪里來的呢?等我給醫(yī)生看的時候,醫(yī)生抬頭,眼鏡背后的眼睛掃了我之后又掃了一眼陳宇軒,他開了另外一個單子給我,叫我再驗一個血。
干嘛?。窟@不是折騰人嗎?驗了一次,再驗一次?再次抽血完畢,整個單子上就一個數(shù)據(jù)叫HCG,依然正常。醫(yī)生看了看之后說:“沒什么!輕度腸胃炎!”
之后開了幾個藥,就要打發(fā)我們走了。等我走出門的時候,意識到一件事,反身過來問那個醫(yī)生:“醫(yī)生,HCG是檢測懷孕的吧?”難怪這幾個字那么熟呢!留學(xué)的時候有室友曾經(jīng)懷孕,她當時為了留下還是去墮胎這件事情糾結(jié)了很久,最終的結(jié)果是做單親媽媽。所以被她的熏陶之下,我也認識了這幾個字母代表的含義。而我旁邊的陳宇軒臉抽動了一下。
他點點頭,推了推眼鏡說:“是??!幫你排除一下!”
“什么叫幫我排除一下?”我擰巴了。
“你不是嘔吐嗎?而且你也不是嘔吐地特別厲害!”那醫(yī)生反問。
我皺著眉頭對他說道:“懷孕的嘔吐一般是早晨吐的,好吧?你這個醫(yī)生也太沒常識了!”
那醫(yī)生非常輕蔑的哼了哼道:“我沒常識,你倒是有經(jīng)驗的!為什么不早說?”這話一說,旁邊的人哄然大笑,我瞬間意識到他話里有話,大冬天里我猶如吞了一公斤的辣椒,從腳底板燒到了頭頂心。本來我就身體不舒服,這個時候更是搖搖欲墜,眼前冒出了漫天的星光。
“Yannie!”陳宇軒叫我,我的手收緊,又放開,深呼吸,深呼吸!我才將自己的神跟穩(wěn)了下來,我對著那個醫(yī)生說:“沒有專業(yè)素質(zhì),卻還出口傷人,做這個行當,你不配!”說完我轉(zhuǎn)身,陳宇軒扶住我,他可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我到急診大廳,他讓我坐下說:“稍微休息會兒?要不換個醫(yī)生看?”我搖頭,剛才吐過之后我就覺得好些了。要是這個時候有個地方能夠刮個痧可能就舒服了,怎么到現(xiàn)在我才想到?要是早想到了,何必來受這個侮辱?想想剛才的情形,我算不算是灰溜溜地走掉?恐怕我已經(jīng)成了笑柄,心里滿滿地懊惱。
陳宇軒坐在我身邊,一句話也沒有,不知道他心里該如何想!當然憑我和他的關(guān)系,難道我還要跟他解釋,我特么還是個原裝貨?又多加一層懊惱。腸子再次打了個滾,咕嚕嚕的鳴叫,只怪我這個不爭氣的肚子!真是怎么想就怎么別扭!
正當我咕嚕著肚子,懊惱地坐在凳子上,旁邊的陳宇軒接起了電話,他站了起來。然后走開去,雙眉緊鎖地跟對方講話:“你別這樣!自己想想清楚再處理……他知道嗎?……他怎么說?……”
我站起來跟他說:“我好些了!走吧!回酒店!”他邊講電話,邊跟著我走!我的腳里力氣已經(jīng)多了些。急診門口打開了一輛出租車的門,先坐了進去!報了酒店名。他坐了進來,是不是山寨手強大的功能之一就是漏音?我在他身邊對方哭哭啼啼地說:“我跟孩子該怎么辦?宇軒求求你!如果你也拋下我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再在乎我了!……”
陳宇軒無奈地說:“喬莉!有什么話等下再說,我在車上!”
“宇軒,求你!救救我!你別不睬我,行嗎?”
“喬莉!咱們分開九個月了!明白我的意思嗎?你發(fā)生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guān)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車已經(jīng)到達,我本來不想出聲,但是,我身上沒錢,只能跟他說:“宇軒,錢包給我!”他抬頭看我一秒過后,將錢包掏了出來,我掏出一張二十遞給司機,他也跟著出來。我將他的錢包奉還。
他站在我身邊,電話那頭歇斯底里的一個聲音問道:“你是不是有了其他女人了?”一副被人背叛的態(tài)度,若非我是他的鄰居,若非我一直在BBS上看他,每天有大段的時間回帖,恐怕這個時候還以為是喬莉被陳宇軒給始亂終棄了呢!有了孩子搞大她肚子的男人不肯承擔,那就打落牙齒往肚里吞,是怎么樣強大的信心才讓她找上前男友來背負她的孽債?我心里爆了句粗口,恨恨地罵了這個女人。
可能今天受的刺激實在太大,也可能內(nèi)心里真的看不慣這個女人,我一把搶過陳宇軒的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說:“他剛剛陪我去醫(yī)院驗了HCG!”說完就吧電話塞進了愣在那里的陳宇軒的手里。腳步虛浮,卻也還成,我從禮賓處,取了我剛才寄存的東西,從袋子里拿出房卡,走向電梯,不再管身后的那個陳宇軒。
當電梯門要關(guān)上的時候,有人又按了電梯按鈕,門又復(fù)開了。陳宇軒走了進來,臉色灰敗地難看,但是他還是對我說:“謝謝!”思及這聲謝謝的前提,我臉又再次熱起來,只能看著電梯轎廂地板上那朵金色的大花。
我聲音有些微弱,又故作大方道:“舉手之勞,謝謝你陪我搞了大半夜,好好休息!”等我這句話出口的時候,電梯到了十八樓,我們走出電梯。我舉步往前,他停在那里,他扯出一抹笑容說:“我住十五樓!”又按下了向下的電梯按鈕。至此繁忙又讓人郁悶的一天方才結(jié)束。
第21章
飛機落地,連家都沒回,我就到了平時一直做按摩的理療館。在刮痧與按摩之下,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我醒來,再鏡中照見自己的后背一道道都是紫黑的痕跡。肚子里卻是舒服了許多,已經(jīng)不那么脹氣。遂回家睡了個天昏地暗,中間吃過飯就繼續(xù)躺床上,直至第二日下午才起床。其間媽媽幾次進我房間看我,我還是知道的,她坐在我床頭,揉著我的頭發(fā)。我翻身再睡過去。
早上媽媽叫我去醫(yī)院看看,說我這幾個月瘦的厲害,我這才意識到,以前老念著減肥,沒有減下去,現(xiàn)在確實很多衣服穿著都寬松了。而且食量比以前大,媽媽懷疑我會不會如季阿姨一樣得了甲亢?一圈檢查下來,啥都沒有。最后得出結(jié)論是壓力大給鬧的!
偶爾想起山東的經(jīng)歷,我還是會有些懊悔。覺得自己處理地實在笨,不過再笨也過去了。好在反正當場在的人,除了陳宇軒其他人一個都不認識,以后也不可能和他們有什么交集。陳宇軒把我怎么看,他自己被人要強送了便宜孩子已經(jīng)夠他煩心的,難道還有時間來關(guān)心我懂不懂HCG這么件破事!自我安慰之后就好很多了!不知道他那件事解決了沒有,別后來又心軟去答應(yīng)了那個女的。轉(zhuǎn)念又一想,應(yīng)該不會,沒有哪個人會傻到幫情敵養(yǎng)孩子。可那次他在電梯口潸然而下的淚,又讓我不確定。我打開SN跟他留言,說等過了年要請他吃飯。這頓飯我已然欠了不少日子了。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首當其沖的就是春節(jié)即將來臨,壓著工人們狠狠地加了大半個月班之后,陸續(xù)開始有人請假回家了。我打開BBS,壇子里蛤蟆兄也跟大家請假說,今年要提早回家,家里沒有網(wǎng)絡(luò),所以就不能上來了。其實到了年根,什么努力上進,都該為合家團圓讓路了。無論是BBS還是**里都沒有了往日的熱鬧。
作為上市第一個年頭的康鑫,雖然集團之中暗流涌動,可業(yè)績還算不錯,交出的答卷應(yīng)該可以令廣大股民滿意,當然股市好像已經(jīng)開始有熊來了的味道,所以即便業(yè)績不錯,但是能不能讓股價有很好的表現(xiàn)就不好說了。一場年會辦得在N城里風(fēng)光無二。即便是大冬天,我也不得不被迫穿上單薄的禮服,迎來送往。
年會真是個好地方,我聽到了一個消息,規(guī)劃中的城際高鐵將要穿過我們工廠。往好的來說,這代表這些已經(jīng)有幾十年的廠房會有一筆不小的拆遷補償。從不好的來說,作為一家高能耗、高污染企業(yè)一旦拆了,未必會再安置,估計會趕出本市。如果會被趕出本市,能夠接納我們這種企業(yè)的,估計需要離咱們這里一百多公里之外了,那么這么多員工是不可能跟過去的。在目前,基本打平的情況下,是不是需要繼續(xù)做下去,就有待商榷了。
在年會結(jié)束之時,我重重地打了幾個噴嚏。秦浩遞過一件外套給我披上,客人和員工多半已經(jīng)走完,剩下的除了行政部的人員以外,還有就是公司的幾個核心人員。看見秦浩的這個動作,有幾個人都多打量了我們兩眼,我把他的外套還給他。反正剩下沒多少人了,也無所謂風(fēng)度,直接穿了一件白色長款羽絨服。
自從周茜離開公司之后,秦浩的私生活聽說幾乎可以和和尚媲美,而且越發(fā)沉穩(wěn)。最近的兩個項目,連秦宜在背后也稱贊他??晌覅s覺得他活的太累了,至少比梁曉少了那么點肆意。不過他不是一直如此沉穩(wěn)嗎?沒有周茜這個因素,他不過是回歸到以前而已。
相對于康鑫年會的風(fēng)光,光明廠的年會只能以實惠來形容。就在自家食堂里,除了自家的食堂大娘以外,去外面請了一隊專門給農(nóng)村里辦紅白喜事的人來承辦。七八十元,一人的菜金標準吃的很好,多買了些獎品,氣氛也很高,為了推高氣氛,我個人準備了一個6666的大紅包??赡苌咸爝€是公平的,抽中這個紅包的也是我們廠里特別困難測試工。
桌上的小劉,跟我說這個工人以一人之力,供應(yīng)了兩個弟妹讀了中專和大專,對于她這樣的農(nóng)村女孩子來說29歲結(jié)婚,已經(jīng)算很晚了。嫁過去的時候夫家看到壓箱底根本沒有一張存折,才知道她這些年打工掙的錢,全貢獻給家里。而男方給他們家的聘禮也給他們家給落了去。本就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老大難湊合在一起,無甚么感情,因此這錢多錢少的事情就成了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的一個導(dǎo)火索。真是可憐,可嘆!不曉得今次的大獎是否能讓她得幾天安穩(wěn)。
“去年老高總在的時候,是阿陸頭拿的大獎!”李廠長一聲嘆息。陸吉慶走了,因為嚴重違反勞動紀律,所以可以直接開除。這種人放在廠里肯定是個麻煩團子??上胂胨募彝デ闆r,唉……
第二天,財務(wù)問我獎金是年前發(fā),還是年后發(fā)?年前發(fā)的話,就怕有人年后直接不過來了。盤點一下今年的經(jīng)營狀況,沒有康鑫好。但是因為那張國外的訂單,我們也算是小有盈利。這就讓我們決定給大家多發(fā)一個月的工資作為獎金。
我們的職工,一半是本地的老人,一半是外來人員。每年春節(jié)上來,外來的員工連個電話都沒有,直接不來。我和李廠長商量了大半天,還是決定年前發(fā)。這樣大家會覺得咱們工廠還是有奔頭的么?而且很多人巴望著這筆錢過年。
我坐在椅子里感慨著過個年誰都不容易,心里正是煩亂之時,拿起桌上叫我簽字的一份報價單,看了起來。以前這種專業(yè)性的東西,我?guī)缀鯖]有仔仔細細看過,大多時候我覺得自己看了也不懂。今天我從第一頁開始翻看,卻讓我看出了味道來。
三個報價各有特色,幾乎沒有一個是一致的。第一份報價最便宜,才三萬五。第二份,四萬八,第三份是五萬。的確是一份高過一份。也有三方報價,可里面的內(nèi)容,洗洗品味下來,卻是讓人拍案啊!
比如,第一份里調(diào)換油漆房過濾芯是按照平方算了之后算成單次的,而第二份里的過濾芯則是說包換5次。又比如第三分里面有個機器保養(yǎng)加油的,第一第二份里面沒有。而且第二第三份里有很多包含列齊的內(nèi)容在第一分離是沒有的。
我打開EXCEl按照他們說的次數(shù),平方和具體項目一羅列,如果按照這些項目全部做完,按照都是一次來計算,一個清晰的結(jié)果就出來了,第一分如果想要完整地做完,就需要五萬七。
我找來財務(wù)說:“一年工廠里的設(shè)備維修和廠房上的投入是多少,我沒個數(shù),你幫我把今年所有的項目資料翻出來!”
財務(wù)有些為難說:“這些有已經(jīng)裝訂了,看起來有些麻煩,要不我?guī)湍粋€數(shù)字?”
“我想看原始的,看看來年哪些地方好儉省些!”我笑了一笑,說:“看個數(shù)字沒概念!你幫我找一下!今天下午,我要看!”
一個下午我將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其實一年也就那么十來筆,但是每一筆,我不得不說都是神來之筆,水都是那么混。而且更甚的是,有很多筆是前后關(guān)聯(lián),比如某個鏜床買了,不合適又做改造,又做新的工裝夾具,前前后后的總費用高過了設(shè)備本身。
我開始將這些數(shù)據(jù)一份一份復(fù)印后,輸入電腦,能看出問題的在復(fù)印件上用紅筆勾了出來。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梁曉的電話,梁曉還是那個痞樣說:“你總算想要臨幸我了!”真是沒正經(jīng)的。
我對他說:“我這不是召見你嗎?小梁子!”
“我只能用來當老公,不能用來當公公!”
“曾經(jīng)的歷史上,老公和公公的含義是一樣的,所以你也別撇清了!”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何時給我做過鑒定了?要不今晚咱們實際證實一下,我適合做老公,還是公公?”他調(diào)笑著問。
相較于他的無底線,我實在無法再堅持,立刻調(diào)轉(zhuǎn)話題說:“梁哥,我有件事情不知道怎么處理只能請教你了!”
“怎么不調(diào)戲你梁哥了?說吧!什么事兒?”
我跟他說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他笑著說:“還當什么大事兒呢?廚子不偷,五谷不收!這事兒新鮮嗎?”
“不新鮮,放眼江湖,遍地都是!所以我問你該怎么處理,你總不能叫我默默地忍著,然后每天砸吧著我水靈的大眼,看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吧?”
“有其他熟悉設(shè)備的人嗎?可以取代他嗎?”
“我不知道!”
“你先去知道一下!等有人能接替他的活兒的時候,把他解決掉。然后讓你們采購的人員和設(shè)備的人員一起參與這些維修購買。讓他們之間互相牽制……”
“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
“在沒有能力前,忍!在沒有被臨幸前,要低調(diào)!等臨幸了有了靠山,才好發(fā)飆!”
“滾!”
不去想了,越想越心煩,我真特么不想干了!
第22章
N市區(qū)很小,春節(jié)前的一周,我在街上買本雜志,看見陸吉慶帶著他那滿臉黑氣的老婆走在路上。陸吉慶去買了個包子,遞給他老婆吃。他老婆要推給他,他在那里不知道說了什么,他老婆默默的吃起了包子來。這一幕既溫馨又何其的讓人覺得心酸?
他是開除的,而且是借著嚴重違反勞動紀律開除的,在康鑫的法務(wù)部的幫忙下一分都沒有賠付。這也算得上合理合法,但是也讓我覺得有些不合情。
在春節(jié)出游之前,我想了再三,找到了陸吉慶所在的街道。康鑫真的是土皇帝,地頭蛇。在N市地面上很是吃香,人家街道主任見了我,熱情如同冬天里那一把熊熊燃燒的火。我有些擋不住?。∥胰×宋迦f塊錢,請街道以大病補助的名義給陸吉慶。聽說他兒子才大二,我實在不希望他兒子為了這么件事情而讀書受到影響,他兒子對于他們一家來說應(yīng)該是改變困境的唯一希望了。辦完這事,我覺得心里舒暢多了!
水上飛機起飛,即便是戴上耳塞也抵不住轟鳴的引擎聲直透耳鼓膜,我再一次在反思中懊悔,好好一個春節(jié),我來這里做什么?而且是和秦家來。
由秦宜做主,每年一起出游一次,這是高秦兩家十幾年不變的習(xí)慣。今年誰都知道變了,但成為世交是誰愿意說破這個變呢?世交的意思就是世代交好,為了兒女之間的那點小摩擦,而放棄世交的美好愿望,秦伯伯不希望看到。我爸爸肯定在地底下也未必愿意看到。所以順應(yīng)著他們的愿望,沒有人提出今年不過來,反而比往年人更齊整,一個不落地來了。
這個水上的明珠,這個印度洋上的島國,這個被人譽為蜜月圣地的地方。迎接來我們一行,比如秦宜夫婦,那是來的應(yīng)當應(yīng)分。比如秦伯父秦伯母,算的可真勉強,秦宜不久前跟我說了秦伯母對她說的一句話:“要真為了那點事兒離婚,我和秦春生離婚何止百次了,適當?shù)亟袃纱危屗靼撞⒎鞘率马樞募纯?!”聽了這些話我覺得秦伯母堪為豪門貴婦的典范。
余下的,我媽一個孀居的寡婦。我和秦浩,前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這次出游實在是不論不類。
我這么想,也就找了個時機跟秦宜抱怨道:“你怎么想來這里?去歐洲掃個貨,也比來這里好??!”
“我爸決定的,我們是不能有歧義,你之前為什么不提出來?你好歹不姓秦!”秦宜跟我努努嘴,看著走在前面的秦伯伯和伯母。
我一時氣結(jié),的確媽媽跟我說好歹咱不能因為爸爸沒了,就斷了和秦家的來往。我就說隨便去哪里,安排就行了。之后就一句話都沒問。
秦宜挑挑眉說:“真是用心良苦??!”秦宜家的東東跟著秦浩拖著他那個藍色多啦A夢旅行箱,走的比他爸爸都有范兒。
“還沒死心啊!”秦伯伯還打著將我收編入戶的主意?
秦宜低聲地笑了兩聲貼著我的耳朵道:“做房產(chǎn)的誰沒見過固執(zhí)的拆遷戶,十年上訪路啊!相較于他們,你們兩人分手的這么幾個月算什么?這6個晚上可以發(fā)生很多事情。我和你姐夫就是在這里有的東東!”
我瞪了她一眼道:“亂說!”說完,我就走到前面去挽住媽媽的手臂。
拿了鑰匙進房間,長途飛行累死人了,我直接撲在了床上,我媽倒是還有精力,跟我提秦浩如今是個守身如玉的柳下惠,足見他已經(jīng)改了,建議我也許能不計前嫌的接受他。在她的絮叨聲中,我兩眼皮子開始打架,撐不下去,只得閉上了事。
直到太陽落下,才被房間的電話給叫醒。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整,每個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東東更是蹦蹦跳跳覺得哪里都好玩。一會兒叫他小舅舅抱,一會兒跟我一起吃棒棒糖。
玻璃地板之下,燈光照耀著海水,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等我取了食物過來,原本的位子已經(jīng)不再,身邊是秦浩。對面的秦伯母依舊笑得溫柔,但是在溫暖的印度洋夜風(fēng)吹拂之下,我居然沒感覺溫柔背后的溫暖。而秦宜眼中可能更是帶有那么點□裸地看戲的表情。我媽則是附耳過來說:“妮妮,別犟!”天知道,我媽居然和秦伯父一起榮登最希望秦浩和我在一起的冠亞軍。我無奈地笑了笑,龍蝦非常大個兒,可惜即便是如此奢華的酒店,這水平還是一如既往的差,依舊是那么老。對于他們的烹飪實在不能抱有太大的期望。
嘴里的腥味,配上甘冽的白葡萄酒可以湊合湊合。我覺得這次來游玩,這錢花的實在是冤枉至極。這里的情調(diào)適合情侶,或者新婚夫妻。酒店里還有專門為蜜月旅行的夫妻準備的特別禮物。而我?算了,權(quán)當來吃海鮮,雖然這里的海鮮往往煎地很柴。
燒烤的東西如我媽和秦伯母他們吃不下許多,一會兒他們就要離開回去。而東東更是坐不住,要跑出去玩。就這樣秦宜夫婦,也表示吃飽了。就剩下我和秦浩,大眼瞪小眼,我還怎么吃得下,只能站起來離開。秦浩也不在意,繼續(xù)用叉子往嘴里塞東西,頭也不抬。
和平時打扮地人模狗樣不同,他這一身休閑,頭發(fā)也沒有梳地有型,稍長的發(fā)絲被海風(fēng)吹凌亂,我居然從他目前的狀態(tài)看出了頹廢。一直出于*戰(zhàn)斗中的秦浩,開始沉悶了,頹廢了?難得??!
夜色覆蓋下的海島,總是份外的迷人!一間間的海上水屋蜿蜒成串,昏暗的燈光靜謐之中透著柔美將每座屋子的輪廓用它特殊的筆描繪出一股別有風(fēng)情的味道。藍色的泳池,粼粼的波光。海灘酒吧的燈火就顯得有些絢爛,在夜色中算的上之獨秀一枝了。
唯獨此時,我覺得離開那些煩擾的事情,一個人獨步在這樣浪漫的小島上,是個不錯的選擇。身邊偶爾經(jīng)過一兩對新婚夫妻或者情侶。我時不時地撩起自己的頭發(fā),免得視線被影響。我不能免俗地穿著吊帶長裙,最近瘦了些,穿這種裙子居然有點良好的自我感覺。好歹路過的男士多半都會看上我一兩眼之后,換來女伴的一個白眼。剛剛路過那個野蠻女友就使勁的掐她的另一半,傳出那男人輕聲呼痛,接著兩人就開始互相追逐。如此直率而張揚地表達著他們的幸福。
一圈兜下來,我轉(zhuǎn)到酒吧,那紅綠的燈光吸引了我,看見秦浩在室外喝著酒。我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他瞧見我過來,他的笑里帶著苦澀邀請我坐下。我靠在椅子里,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要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酒。有一口沒一口喝著飲料,看著他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酒店服務(wù)員端來兩杯香檳說是給蜜月新婚夫妻的禮物,我真是錯愕于他的眼光奇特,就我和秦浩目前的狀態(tài),勉強能夠看出即將分手的情侶還差不多。是什么讓他居然有這種感覺?秦浩居然拿出他在商場上,有便宜一定要占盡,所謂利潤最大化的原則,已經(jīng)將一杯香檳一口氣都不續(xù)地灌了下去。我偏頭對服務(wù)員說:“我們是兄妹,卻互相喜歡彼此,我們國家的道德倫理不允許,我們互相喜歡,所以我們來到這里尋找寬容的世界!”
那個服務(wù)員明顯被我的話給鬧的有些腦子卡殼,或許他的英文理解稍微慢了些,等他轉(zhuǎn)過彎來之后,他說:“祝你們幸福!”
真不知道他聽懂了還是沒聽懂,顯然秦浩是聽懂了。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將我前面的酒也拿了過去,繼續(xù)一飲而盡。說:“妮妮!你成熟了,都能這樣調(diào)侃別人了!和誰在一起看來真的很重要!”
我對他最后一句提及的充耳不聞,只說:“世事催人老,與其說成熟,不如說成了俗人。溫室里的小花,移栽到外,要么適應(yīng),要么死亡。適應(yīng)的過程挺艱難,但是為了能夠不死,我正在努力!”我不會承認我在窮折騰,也不會說最近公司的近況雖然不錯,卻也讓人時時心生退念。
“成熟未必是好事!”他繼續(xù)點起了一支煙,兇猛地抽了起來,好在室外的風(fēng)比較大,將煙味吹了個干凈。
“幼稚而有錢的女人最后的結(jié)果只能是被人剝皮拆骨,如同跳進大海,最戶連骨頭都不剩!謝謝你讓我成長!”我的回答開始爭鋒相對。
秦浩笑了一聲道:“能這樣想也不算錯,但是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想拆你的皮肉。只認為讓你無憂無慮地過日子,何嘗不是我的一種幸福。我原本不信緣分,可當真出現(xiàn)了,我覺得……”
到底是酒喝多了,換做平時他怎么可能跟我說這些,他居然沒有攻擊梁曉,開始跟我說起了周茜的事。我郁悶,為何要承認自己成熟?承認了我便沒有理由跟瓊瑤劇的女主那樣,捂住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我特么還要克制自己心里翻滾,裝作悠然地喝著已經(jīng)無有什么滋味的飲料。
真特么扯淡,扯淡到了極致,我從來不知道他那些文藝的形容詞會比我這個在留學(xué)的寂寞空擋里整日搜尋那些言情的人還多??傊椭苘绲南嘤觯菚r空之間的因緣際會,是天雷與地火之間的滾滾雷火。總之,他們兩個完全契合。我胸臆里的也火光閃現(xiàn),我知道他們兩個有事情,但是并不代表,我需要他將這些和別人的*通通收下。去你祖母的,什么讓我無憂無慮,連分手了還要讓我無法平靜。
當他說到與周茜被迫分手的時候,他轉(zhuǎn)過了頭,手撫上了臉。這是要擦眼淚了?我低聲而惱怒道:“你既然如此*周**,這次何必答應(yīng)過來?”
“這世界上不光就那么點親親我我,我還有其他想要的!”他放下杯子說。
我皺著眉頭,冷淡而嘲諷地說:“不就是錢嗎?看看只要資金足夠,你那深重的感情也是可以買的?!?br/>
這話一出,他怒了起來,站起來說我:“胡說!我答應(yīng)她,三年以后一定會在一起!”
這里的純凈水不便宜,但是我依舊浪費了一杯,潑在他臉上。這個電視里常見的情節(jié),我照著做起來,心里覺得如大熱天喝下一杯冰水一般地爽。我說:“什么讓我無憂無慮,這才是實情,你不過是將我做一塊跳板而已!秦浩,你的深情還真不值錢!”
“高佳妮,我今天既然跟你說了!我就是不再對于我們倆的事情感任何興趣!”他挑起笑容,看著我。有意思嗎?想看我什么?
我耐著性子,他感不感興趣與我何關(guān)?可惜一口氣抽在半截,換不過來。我穩(wěn)了穩(wěn)氣息道:“既然如此,何不立刻打電話給她,跟她說你立刻飛回去與他團圓?”
他居然真的拿出手機,撥號起來,他拿起電話了半晌說:“新年快樂!”靠!不是酒壯人膽么?
我嗤笑道:“秦浩,我還真看不起你!”
他又撥了號聲音低沉而堅定地說:“茜茜,我*你!”
第23章
他跟我說過很多次:“妮妮,我*你!”可我居然在同樣的聲音中聽出了別樣的味道,至此我雖然心未碎但是終究是難受地有些呼吸困難。我早甩了他,今天為什么要過來自取其辱?現(xiàn)在的情形看上去,如同是我被他給甩了?而且還用我來襯托他的深情,我一直希望自己不要成為可恥的女配,雖然,我不可恥,卻切切實實做了女配。
他緊靠著椅背,剛剛跟周茜宣誓完畢,本該酒醉迷離的眼光,卻極其有精神地看著我。我順著他的眼光往下看,一看之下,大驚不知道有沒有失色。今天穿的何其涼薄,吊帶花邊之上,不用擠也已經(jīng)有的地方,正是他目光的焦點。男人當真賤,借酒澆愁之時居然還能欣賞春‘色。
我用手擋住胸口,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他也跟了起來,酒力之下步履不穩(wěn),磕著了桌角,一聲痛呼,服務(wù)員拿來單子叫他簽,我才發(fā)覺他真的是已經(jīng)喝多了,連簽?zāi)睦锒疾幻靼琢?,真是讓人納悶,既然已經(jīng)喝成這樣了,那些話怎么講地那般有邏輯?我只得幫他簽上。
看他拐來拐去的步伐,還推開了服務(wù)人員送他回房的好意,偏偏要自己走,這里離住的水屋有一段距離,要走過一片海灘,還要走上一段棧道。雖然,這水深不過一米,但是喝醉的人,萬一泡在里面,一開始浮不起來,最后再浮起來,豈不是麻煩。
做不成情人,青梅竹馬的這份友誼無法否認。只能拖著他回他的那間屋子,他又高又沉,弄得我渾身大汗淋淋。回去的路上,秦家伯父和伯母看見我拉著他開門。伯父對伯母使了一個勝利的眼神,伯母看了看我無語的搖頭。
其實,他們想差了!
秦浩沾到床就躺在那里如不怕燙的死豬一樣,一動不動。我悄悄離開的他的屋子,心里卻覺得自己這么做事,實在沒有風(fēng)險意識。萬一要是人家是假裝的,把他拖進屋子的時候,他反手將我制住,那時我不變成人家到嘴的那塊肉?這么一想,真是悔,其實我可以打電話通知秦宜夫妻來幫忙的。我罵自己當真圣母地可以!
懊悔又慶幸的心境總算超過了原來被他那一襲話弄得不舒服的心理。我打開門,看見媽坐在廳里看著她不能懂的英文電視。她瞧見我之后,好像有些失望,又好像松了一口氣。我佩服自己很神,居然能看懂這樣高深的表情。
“媽媽,玩了什么?”我靠著她坐了下來。
“就去喝了個椰子汁!”媽媽有些訕訕地說。
我“哦!”了一聲說:“早點睡吧!我們明天一起出海去!釣幾條魚回來給你吃?”
“好!”她說完就回了房。
從隨身小包里取出手機,百無聊賴之下,我到露臺上,躺靠在這個可以稱作床,也能叫秋千的地方,看著燈光反射之下的海面,偶爾有幾條魚會躍出水面,當然也可能是海豚,晚上到底是看不清楚。手機里短信有上百條,現(xiàn)同事、前同事、同學(xué)和朋友,拜年短信當真是雞肋,不看吧?總覺得錯失了一片心意??窗桑坑钟X得千篇一律。其實發(fā)的時候何曾用過腦子,就是一轉(zhuǎn)一發(fā)而已。
如今反而就這么簡簡單單一條“新年快樂!”是陳宇軒的。一條新的短消息過來,我立刻翻看,是梁曉發(fā)過來的,問我:“小妞!去哪兒了!”
“馬爾代夫呢!”我回他。
“跑這么遠?一點都沒想到哥哥我!”
“想?。∶糠昙压?jié)倍思親么!好思念啊!”
“想我什么?”
“難道要我給你唱味道?”這話一出,我覺得自己有些玩火,畢竟這話甚為曖昧。
“原來想念我的男人味兒了!”他這接的也曖昧。
突然之間我想起下午的時候,秦浩對我說的那些話,想想自己實際上就是敗在了周茜手里,實在太冤枉。難道我的吸引力就如此不濟?心里想在他身上試試,看看自己是否有魅力就說:“想你又如何?你又不會過來!”
“在哪個島?”他問,我就答。
他又說:“行了,小妞,哥哥要攢點力氣,明天馬不停蹄飛過來慰藉你的相思之苦!現(xiàn)在哥哥去洗澡了!”
我發(fā)了個笑臉過去道:“洗吧洗吧干凈哈!”
“想干嘛?”
“蒸了!吃了!”
“當我是唐僧肉?親自奉上,任你怎么吃!”
我算不算在玩火?他真的不是男朋友的好人選,我真的是寂寞如海,思念成災(zāi)?
游艇停在那里,我們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秦浩遲遲未到,打電話過去說,他說宿醉,頭疼得厲害,不想出海了。后來他又打電話來問我,昨晚他說過什么嗎?我跟他說,你心里想的,照實說了出來。他跟我說了聲:“妮妮!對不起!”如同教科書一般我回一聲沒關(guān)系。
沒有他在身邊,我倒也輕松,戰(zhàn)利品頗為豐富,一個人釣到了八條魚,里面有條石斑尺寸還不小。下午返航回島上的時候,我連沖個澡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媽媽拉到了秦伯伯那里,他老人家臉色非常差,看的出怒氣很高。
“秦浩走了!你知道嗎?”這話是質(zhì)問,秦浩走不走與我何干?
我搖搖頭之后就低頭不發(fā)聲。上次跟他犟了之后,他不肯放過,這次換個方法。
“昨天晚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晚上這個詞,在英文里可以用evening和night來表示,我evening和他在一起,night獨自睡覺,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或者干脆是指一宿?我腦子使勁地組織了一下,怯怯地說:“昨晚陪他喝了會兒酒,他喝多了,我送他回來的?!?br/>
“那他今天為什么急著要走?問他一句話都不說?”他問的好奇怪,秦浩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我兒子。他走不走我如何知道。我還是不回答繼續(xù)搖頭,之后還是低頭。
“啞巴了?”他重重地坐下之后,抽出一支煙,抽了起來。父子倆抽煙還是挺像的,我開始神游。不過秦浩比他好,至少昨天他還正視自己的感情,今天估計去找周茜補救了。
我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吸了口氣,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說:“他……他……抱著我的時候……叫著周茜的名字!我受不了就……推開他了!”說完我覺得我應(yīng)該哭上一哭,可惜實在憋不出來,也就算了。要是讓他知道秦浩的走有我一份鼓動的功勞不活劈了我才怪。
即便是我說秦浩對我沒興趣,秦伯伯依然撫摸著額頭,看我就像看著阿斗的樣子道:“你怎么這么沒用,給你創(chuàng)造條件,也不知道好好利用!”這?這邏輯,也太神奇了吧?秦伯母橫了親伯父一眼,過來攬住我,拉著我坐下。摸著我的頭發(fā),安慰我說:“不關(guān)你的事!”
我看著秦伯伯那一臉的不爽,腹誹:“慢說你沒有成為我的公公,即便我嫁給了秦浩,你兒子養(yǎng)了快三十年沒管好,倒是要怪到媳婦頭上。這種情商,會經(jīng)商成功也算是奇跡!我要真是你兒媳,秦浩又跟你類似,我以后天天哭,你還要怪我咎由自取。你恐怕到時會哀我不幸,怒我不爭吧?這是一個什么人?。俊?br/>
媽媽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她說:“老秦,你一千一萬個保證說,浩浩已經(jīng)改過了!這浩浩明明跟那個女人沒有斷,你還要怪妮妮!老高要是在的話,即便是妮妮犯了錯,他都舍不得聲音高一點。到妮妮十六歲,老高每晚都要爬起來三五次,去看看她有沒有把被子給踢了……”媽媽文不對題地開始說爸爸如何疼我,被她這么一說,我鼻子發(fā)酸,想起爸爸確實如珠似寶的疼我,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無論如何都收不住了!怎么辦?
媽媽陪著我哭,明顯地秦伯伯被我哭煩了,說:“算了!算了!也是的確是秦浩不好,只怪你們真的沒緣分!”總算是沒緣分了?真的假的?不會再出什么問題了吧?
秦伯母送我們娘倆回自己的小屋,她陪著我們坐了下,和我媽一起罵秦伯伯不是東西。秦伯母也就嘴上叫喚叫喚,威脅一下秦伯伯。也是苦了一輩子的女人了。但她勸我媽的一句話,我很是感激:“麗芳,當年秦春生要讓秦宜嫁給張偉的時候,我沒同意。她看中阿哲,春生也說不行。我是硬撐著秦宜的。他說的話,你還真信?他當時娶我,是因為我爸是村長。他喜歡秦浩他媽是因為秦浩他媽是劉局長的女兒,要不是后來劉局長因為燈泡廠**牽扯出來,他估計早和我離婚了。這就是他最沒情分的地方,劉局長一倒,他就怕分給我那一半財產(chǎn),就不離婚了?,F(xiàn)在妮妮手里有股份,而周茜什么都沒有,他當然要幫秦浩拉著妮妮!要是周茜是省里某個領(lǐng)導(dǎo)的女兒呢?即便妮妮想嫁……”
媽媽皺著眉頭說:“不會吧?他應(yīng)該看在老高的面子上……”
“他對老高倒是有情分的,可你今天也看見了,真要不合他的心意了,妮妮他也不照樣要說的,也不管有理沒理!”什么叫湊合著過的夫妻了?秦伯母和秦伯伯就是。
她們倆在一起聊天,我進了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繼續(xù)到露臺上看星星。手機里有兩條短信,一條是**一條龍的,另外一條梁曉說:“妞兒!哥哥已經(jīng)出發(fā)了!”他真的來了!我的心小小地激動了一下。就是有這么一個人在你需要的時候,不管多遠都會跑來陪伴你。我告訴自己不要因為他以前花心就歧視她。
我按照他出發(fā)的時間,到網(wǎng)上好好對比了一下他可能乘坐的航班,開始期待他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撒嬌賣萌,不知道有沒有用???
到底冷到了什么程度才沒有人冒泡,或者干脆有人說,阿橋,你可以別寫文了!這文實在無法看下去了!
多少給兩句提示吧!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它作為長篇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