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納的目光,看向了卡倫。
就在這時,旁邊放著的那一團絲線中,有兩根,直接斷了。
貝爾納身上當(dāng)即出現(xiàn)了一縷縷黑色的紋路,這些紋路如同一條條閃電鞭,直接捆縛在貝爾納身上施加作用。
另外,貝爾納的身體上方也出現(xiàn)了一團灰色的光暈,虛弱效果正從里面釋放。
貝爾納的神情一陣猙獰,但并未叫出聲來,依舊在默默地抵擋。
卡倫則慢慢地拿起那團絲線,指尖在上面輕輕撥弄著。
看到這一幕后,貝爾納神情一松,身上的黑色紋路和上方的灰色光暈在此時全部消失不見,但這并非意味著他掙脫了,而是因為他果斷地放棄了掙扎。
先前陣法之所以會自己啟動,是因為感知到了貝爾納正在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力量。
要知道,艾森先生可是將陣法直接布置在他身上,甚至有些還是滲入了他的體內(nèi)。
這些陣法或許算不上很高級,和禁級陣法更是沒有可比性,但它們近啊。
就像是一根火柴,在你面前燃燒和在你心臟處燃燒區(qū)別。
卡倫已經(jīng)足夠謹(jǐn)慎且做了足夠的布置,這種情況下,基本不存在出意外的可能。
“我旳子孫觸怒了秩序神教?”
卡倫身上穿著秩序神袍,很好辨認(rèn)。
貝爾納的聲音有些沙啞,雖然他一直沒有死,但從長久假死狀態(tài)中剛剛蘇醒,身體各個器官想要恢復(fù)過來,顯然不會那么容易。
另外,卡倫發(fā)現(xiàn),貝爾納的瞳孔深處,有著一抹暗紅色正在流轉(zhuǎn),像是在眼睛里鑲嵌進了一顆暗月月牙。
當(dāng)初在安卡拉酒店里,奧菲莉婭就曾用過一個術(shù)法以探測雙方之間是否說謊,當(dāng)時是靠阿琉斯之劍進行反應(yīng)。
雷卡爾伯爵也曾以大海的名義,監(jiān)測卡倫話語中的真實性。
此時,貝爾納也是正通過這種方式,但他的手段更隱蔽,當(dāng)然,感知的級別也會更高。
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不能說假話了。
不過,這也是卡倫想要的聊天氛圍。
卡倫微微一笑,道:“沒有,只是恰好,我是秩序神教的人?!?br/>
貝爾納臉上也露出了釋然的笑意,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擔(dān)心我的子孫會犯錯,去觸怒偉大的秩序?!?br/>
“現(xiàn)在,暗月島和秩序是伙伴關(guān)系?!?br/>
“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看來,暗月島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可以為偉大的秩序效勞了。”
貝爾納一直沒有詢問自己為什么會蘇醒,而且是蘇醒在這里,他主動回避了眼下的關(guān)鍵問題,這是一種談判交流的手段。
這種手段,卡倫很熟悉,他和病人交流時經(jīng)常這樣,不會一上來就觸碰病人的核心敏感區(qū)域,而是故意在外面和病人進行很長時間看似無用的交流,以此來為自己獲得更多的有用訊息。
“是的?!?br/>
“我現(xiàn)在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島上看看了?!?br/>
“看來,你認(rèn)出來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是的,我認(rèn)出來了,我小時候喜歡吃蛇膽,那種帶著苦腥味的東西一直是我的最愛,而這座島,滿足了我這一需求。”
“嗯,這座島上確實有很多蛇。”
“您喜歡吃蛇膽么?”
卡倫搖了搖頭。
貝爾納繼續(xù)道:“那我建議您可以嘗一嘗我用蛇膽釀的酒,頗爾也喝過,她很喜歡。”
邁出試探的第一步了。
“頗爾小姐么,暗月島上,都是你們之間的愛情故事?!?br/>
“是么,唉,那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我們本可以成為真正相愛的一對,卻只能因為各自身上的職責(zé)而分開?!?br/>
“聽起來,真是讓人感傷和無奈?!?br/>
“您看起來很年輕,有自己喜歡的人么?”
“有的?!?br/>
“請你好好珍惜,不要像我這樣,等到真正失去后,才追悔莫及?!?br/>
“現(xiàn)在是在外面,在家里時,我和我的愛人每晚都會睡在一起,她會用她的手輕撫我的胸口按摩去我一日的疲憊,早上起來時,我會幫她掖一掖被角,欣賞她貪睡的嘴角。”
“真幸福,也真是令人羨慕?!?br/>
“幸福是對比出來的,知道你的故事后,我感覺自己更幸福了?!?br/>
“哈哈哈,當(dāng)然,我很榮幸成為您幸福感下的墊腳石,您這次是出差么?”
“是的,出差?!?br/>
“那有點遠(yuǎn),來到了這里,真不容易?!?br/>
“還好,暗月島上建立了屬于秩序神教的傳送法陣,從維恩過來,也只需要一瞬?!?br/>
“真好,看來現(xiàn)在的暗月島和偉大秩序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很緊密呢?!?br/>
“是的?!?br/>
“我喜歡維恩的大醬,我覺得那才是真正能挑動味蕾的神奇味道?!?br/>
“我不是很喜歡維恩菜?!?br/>
“頗爾也是這樣,她覺得維恩菜很容易吃膩,我一度懷疑,她之所以喜歡出來探險,是喜歡在外面尋找美食,她很貪吃?!?br/>
“哦,是么?!?br/>
“為了她,我專門學(xué)習(xí)過廚藝?!?br/>
看來,你的廚藝不精。
卡倫從口袋里掏出了煙,送了一根到嘴邊,再拿起火機點燃。閱寶書屋
這是一個暗示,暗示自己對這個話題有些不感興趣了,他相信貝爾納能“看”得懂。
“您喜歡暗月島么?”
“喜歡,喜歡這里的氣候,很宜人?!?br/>
“因為您是從維恩來,維恩的氣候,請原諒我的冒犯,和那里比起來,暗月島就是天堂?!?br/>
“我同意你的這個說法?!?br/>
“您也應(yīng)該會喜歡這座島上熱情好客的人?!?br/>
“嗯,是的,不過,是暗月島的人,更喜歡我?!?br/>
“哦,瞧瞧,我們島上哪位小姐擁有這樣的福氣能夠和您分享一段美妙的愛戀?”
顯然,貝爾納清楚地知道,這是第二個女人。
卡倫手里夾著煙,看著貝爾納,道:“她喊你先祖。”
“是一場聯(lián)姻么,哦,希望她沒有讓你失望,也希望你能善待她?!?br/>
“我會的,不出意外,未來,她將繼任暗月一族的族長?!?br/>
“真的么,哦,天吶,那應(yīng)該還是我的嫡系血脈,真好,這意味著暗月島和偉大秩序之間的關(guān)系,將更加牢不可破。
我想想,我當(dāng)年在某些地方應(yīng)該留下過一些寶貝,您可以去挖出來,送給您以后的孩子,您的孩子,將是暗月與秩序的結(jié)晶。
我真是太高興了,真的,沒有什么比醒來得知自己的家族發(fā)展得如此之好更令人開心的事了?!?br/>
“其實,我和她的認(rèn)識,都是運氣?!?br/>
“血色的輪邊,勾勒出你到來的腳步。每一場看似偶然的相知相遇,甚至是相愛,都是暗月,是命運所做的特定安排?!?br/>
“一樣的話,我對她也說過?!?br/>
“哦,是么,看來我的故事早就傳揚了出去,亦或者,是您一直就有注意我們暗月島。”
“其實,是暗月島上的人注意到了我?!?br/>
“這是應(yīng)該的,我能感受到您的不凡?!?br/>
“他們認(rèn)為,我姓艾倫。”
“您是艾倫家族的人,您和頗爾是一個家族的人,那真是太巧了,呵呵,唉,真好,看來我的后人已經(jīng)成功地和艾倫家族構(gòu)建了聯(lián)系?!?br/>
“他們覺得,我和她的結(jié)合,將是對美好故事的最好詮釋和收尾,也更能方便她成為下一任族長的唯一人選?!?br/>
“嗯,當(dāng)然,您還有秩序的身份,我相信,暗月島將在您和她的手上,發(fā)展得越來越好。”
“嗯?!笨▊惗读硕稛熁?,補充道,“他們認(rèn)為,我是頗爾的后代。”
貝爾納:“……”
這是第一次,貝爾納的表情管理,失控了。
因為他馬上聯(lián)想到了卡倫的上一句,“對美好故事的最好詮釋和收尾”,再加上之前的聊天鋪墊,引申出來的一個可能。
“呵呵,他們,還說您什么了?”
卡倫側(cè)過臉,看著貝爾納,笑道:
“他們居然說,我是你和頗爾小姐的后代,你說,可笑不可笑?”
“這真是一個誤會,他們竟然敢這樣揣測您的身份,呵呵,誤會,絕對是一個誤會,我和頗爾小姐之間,真心相愛,但并未……”
“是啊,這是一個誤會,頗爾知道這件事后,簡直氣瘋了?!?br/>
貝爾納:“她……她……她還活著?”
“你不還活著么,她就不能也活著?”
“她也來島上了?是她,讓你把我弄出來的?”
貝爾納先前一直保有的敬稱,這次忘記使用了。
可以感覺出來,他對普洱可能也在島上這件事,感到很驚恐。
這種驚恐,不僅僅來自于他所編造的那些愛情故事可能會讓普洱引起的反感,更源自于……
卡倫留意到,貝爾納的余光,瞥了一下身側(cè),他在看的,是旁邊詹弗妮的棺材。
這足以說明,當(dāng)年的普洱,不僅脾氣不好,更重要的是,實力還很強大。
普洱在家里時就說過,等自己實力恢復(fù)了,她會去暗月島,把貝爾納的墳給揚了,她可沒打算偷偷摸摸做這種事。
卡倫搖了搖頭,道:“她沒來,她在家。”
“艾倫莊園么,呼,真高興,得知她還活著的消息,我真是太高興了?!?br/>
“在我家。”
“在……你……家……”
“她喜歡我揉她肚子,每次揉她肚子她都會笑得不停,會抱著我的手,整個人都蜷縮起來?!?br/>
“她鐘意我肩膀的位置,每次在外面,她都喜歡靠在我這里。”
“她很愛吃我做的菜,在家里幾乎每天都求著我做給她吃,為此,她總能答應(yīng)我的很多要求,也原諒我的很多錯誤和冒犯?!?br/>
“每次我要出門時,她總是叮囑我,不要去看外面的女人,就算是在家里,她也一直對我反復(fù)強調(diào),我這輩子只能喜歡一個人?!?br/>
“哦,對了,她每晚都和我睡一張床。”
貝爾納的臉開始泛紅,他眼里的暗月之輪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沒有撒謊。
黑色的雷電,再次出現(xiàn)在他身上,但他馬上收攏起自己體內(nèi)剛剛因發(fā)怒而要聚集的力量,他的眼睛,已經(jīng)泛紅,這次的泛紅,與暗月無關(guān)。
貝爾納開口道:“她應(yīng)該和您,才是真正般配的一對?!?br/>
卡倫笑了。
貝爾納咬著牙,繼續(xù)道:“能成為您的快樂來源,是我的榮幸?!?br/>
卡倫點了點頭。
“所以,您是來為她,特意來報復(fù)我的么?”
“她曾這樣拜托過我這樣做,但我當(dāng)時并沒有很想這樣做,因為我覺得你挺可憐的,求而不得,只能靠這種編造的故事來感動自己。”
“是的,我是個失敗者,事實上,頗爾小姐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上過我,在她眼里,我就是這大海里舀出來的一杯海水,很多余。
我愿意因為我曾經(jīng)的不懂事,向您,向頗爾小姐道歉,希望你們能原諒我。
我沒有您這么優(yōu)秀,無法打動她的芳心?!?br/>
“我看見了島上的尸坑?!?br/>
“他們是一群光明余孽!”
“是的,我知道?!?br/>
“一開始接觸時,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我還把他們當(dāng)做了好朋友,見他們在大海上漂泊,我好心收留了他們,誰知道,他們竟然妄圖在暗月島建立光明教會,想要將暗月島發(fā)展成光明的基地。
光明神教可是邪教啊,我怎么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在得知他們的身份后,我要求他們離開,離開這座干凈的島。
但他們表面上答應(yīng)了,背地里卻在準(zhǔn)備發(fā)動叛變,想要推翻我,控制暗月島。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選擇對他們下了殺手,唉。
我希望偉大的秩序不要懷疑我暗月島的純正,我相信我的子孫們也不會和光明余孽進行勾結(jié),請相信我,請相信暗月島。”
“第一次看見那座尸坑后,我覺得挺意外的,因為,連頗爾都沒意識到,你是這樣一個狠辣的人,但我能理解你的選擇,光明余孽嘛,他們在哪里,都可能在未來引起大麻煩?!?br/>
“是的,您說得對。”
“所以,我當(dāng)時是能理解你的?!?br/>
“感謝您的理解?!?br/>
“可是……”卡倫指了指身前的兩座雕像,又指了指旁邊的那副棺材,“詹弗妮女士,以前是頗爾的好朋友吧?!?br/>
“她已經(jīng)改信了光明,她被蠱惑了,我只能選擇對她這樣,其實我是希望她迷途知返的,但她執(zhí)迷不悟,無奈之下,我只能,唉……
她,也曾是我的好伙伴啊,對她這樣做,我的心也好痛,真的。
所以,我特意做了我和頗爾的雕像放在這里,算是對我們曾經(jīng)一起作為伙伴歲月的祭奠?!?br/>
卡倫知道,貝爾納在試探,在試探自己到底知道多少,也在試探自己的目的。
“我覺得,等我回去把這件事告訴頗爾時,她會過來,親自掀翻你的墓碑,將你的尸骨碾碎成灰。”
“您應(yīng)該清楚的,面對光明余孽時,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頗爾因為這件事恨我,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我不后悔我當(dāng)年的做法,哪怕再來一次,我也一樣會這么做。
這群虛偽且善于偽裝的光明余孽,他們,該死,也該被清除!
如果我不這么做,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暗月島,他們會毀滅這座美麗的島,讓島上所有人都因他們的瘋狂而被全部葬送!”
“菲利亞斯先生,和他們的信徒,是一群好人?!?br/>
“您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他們是異端,他們是披著一層白色外皮的魔鬼!他們最擅長用偽善來迷惑人心,去實現(xiàn)他們那骯臟的目的!”
“你知道么,我本來想著,如果我這次不做,等頗爾知道這件事后,她以后肯定也會特意來暗月島報復(fù)你,我想,我就代替她做了吧,也省得她再特意跑一趟。
再加上,來到這座島后,我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不是在編故事感動自己了,你是真的在褻瀆她,侮辱她,她畢竟和我是每晚睡在一張床上的人,你的這種行為,讓我非常的不舒服?!?br/>
“我認(rèn)錯,我承認(rèn)我的……”
卡倫掰開了一根絲線,貝爾納胸膛處升騰起了一股靈魂之火,正在燒烤著他的靈魂,這是一種極端的痛苦。
貝爾納沒能忍住,發(fā)出了慘叫聲。
“我說話時,可不可以不要打斷我?”
“我不會了……我錯了……”
靈魂之火逐漸熄滅,貝爾納臉色變得慘白。
“更重要的是,我發(fā)現(xiàn)菲利亞斯先生和他的那群追隨者們,他們真的是一群好人,我從未見過,像他們這樣善良的一群人。
你說如果你不殺他們,他們未來肯定會為暗月島招致毀滅,但他們沒有這么做,哪怕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們也沒有這樣做。
你自己也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善良,我更相信你應(yīng)該知道,如果你當(dāng)面對他們說出希望他們離開,他們也會選擇離開而不會來報復(fù)你。
他們會笑著踏上新的一段旅程。”
貝爾納沉默了。
“唉,要怪只能怪我接觸到了他們善良的那一面,要怪也只能怪他們的善良真的打動了我,讓我真的開始厭惡了你。
不過,最要怪的,是我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我和菲利亞斯先生是那么的像,他和我走著相同的道路,他和我有著相同的理念,他和我有著……相同的志向。
他就是另一個我,我就是另一個他。
你知道么,就這一條,就足以讓我對你的厭惡,翻了百倍不止!
因為,你殺了我的同志。
我開始害怕,害怕菲利亞斯遭遇的事情,以后也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我害怕在未來,在很多年后,也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尸骨被埋在某個地方,然后得知了我的遭遇,同樣在可憐我,呵呵呵……
我不知道這種事會不會發(fā)生,但如果發(fā)生了的話,我希望未來的那個人,能像我這次一樣,幫我報仇?!?br/>
貝爾納看著卡倫,他聽不懂,他真的聽不懂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些什么!
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世上,有這樣一群人,他們走的是一條質(zhì)疑神懷疑神的道路。
原本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目▊?,第一次清晰地察覺到,這條路會出現(xiàn)的兇險。
神,
會讓你一步一步走上來,走到高處,走到他面前來,讓你對他進行質(zhì)疑與批判么?
可能,
在你志得意滿,在你充滿自信,在你感覺良好時,那一只手,就會降臨,給予你神罰,賜予你天譴,毀滅你所擁有的一切!
就如同菲利亞斯他們,彈著琴,唱著歌,跳著舞,通過自己妻子的介紹,來到了一座美麗的島嶼,認(rèn)識了一個風(fēng)度溫潤的年輕族長;
然后,他們的命運,就在這座島上,被徹底終結(jié)。
這一切的前奏,和自己現(xiàn)在,多像啊!
狄斯為什么希望自己一直留在茵默萊斯家,為什么在為自己安排好婚事,為自己留下了這么多幫手時,依舊好幾次詢問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準(zhǔn)備?
難道爺爺不知道,憑借著自己的條件,在教會圈子里一步步成長起來,這幾乎就是注定的事么,他還需要擔(dān)心什么?
是因為,狄斯,早就清楚:
【神,不會坐視這一切發(fā)生。】
有件事,剛剛卡倫說了,但沒細(xì)問,那就是貝爾納明明可以直接請菲利亞斯他們離開,貝爾納也相信菲利亞斯那群善良的人,會珍惜在暗月島的心血,不會報復(fù),甚至,他們還會主動保密自己在暗月島的活動,不希望暗月島遭受來自正統(tǒng)教會的注意,被自己牽連。
可貝爾納,卻還是選擇了用最極端的方式,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后的貝爾納,用這種方式沉睡,他沉睡的目的和意義,又是什么,他在等待什么?是誰,影響了他,又是誰,給了他指引?
卡倫身上浮現(xiàn)出了審判官的衣服,這不是他身上所穿的神袍,而是代表著秩序?qū)徟械耐?yán)。
“貝爾納,現(xiàn)在,我要代表秩序,對你進行審判?!?br/>
貝爾納驚恐道:“不,你不能這樣,我只是殺了光明的人,我沒有對秩序不敬,你沒有資格對我進行審判,我做的一切,符合秩序的對光明的態(tài)度!而你對我的審判,不符合秩序的程序!”
“你說得對?!?br/>
卡倫點了點頭,身上的審判官神袍虛影消散。
貝爾納長舒一口氣,他希望對方只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壓迫自己,可能,對方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說出那個秘密。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現(xiàn)。
貝爾納驚愕地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身光明神袍的虛影。
“你……你……你竟然……”
“貝爾納,現(xiàn)在,我要代表光明,對你進行審判?!?br/>
貝爾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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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nèi)的九大血脈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jīng)徹底處于平衡狀態(tài)。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yīng)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fā)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后。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直沖云霄。
不遠(yuǎn)處的天狐大妖皇只覺得一股驚天意志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臉色大變的同時也是不敢怠慢,搖身一晃,已經(jīng)現(xiàn)出原形,化為一只身長超過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護衛(wèi)更是都有著超過三百米的長度,九尾橫空,遮天蔽日。散發(fā)出大量的氣運注入地獄花園之中,穩(wěn)定著位面。
地獄花園絕不能破碎,否則的話,對于天狐族來說就是毀滅性的災(zāi)難。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經(jīng)收斂的金光驟然再次強烈起來,不僅如此,天狐圣山本體還散發(fā)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卻像是向內(nèi)塌陷似的,朝著內(nèi)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無預(yù)兆的沖天而起,瞬間沖向高空。
剛剛再次抵擋過一次雷劫的皇者們幾乎是下意識的全都散開。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經(jīng)沖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間被點亮,化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這一刻竟是全部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著整個位面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