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回憶,逼我心痛,逼我痛苦。
這又是何必,美好和痛苦的過往,比只有痛苦的過往更加傷人,就如同,把最美好的愛情在你面前顯示,然后又硬生生地毀掉,之后又不斷讓你回憶這個過程。
我看著他墨色的眸子,就如同看著一個深不見底的神秘漩渦,看著看著,就把自己陷進(jìn)去了。
“好?!?br/>
我努力掩著自己所有的情緒,只表現(xiàn)出淡然和冷靜。
放下酒杯,邁開蹁躚步伐,對他伸出了手。
他明顯愣了一下,可是下一秒?yún)s又恢復(fù)如常,他帶有溫度的手碰到我的手的那一刻,我竟然心跳加速了。
他攬住我的腰,隨著音樂,我們一起邁開步子,在大廳中間開始翩翩起舞。
我和他靠的很近,能夠清晰地問道他身上的薄荷清香,還有淡淡的紅酒味。
我熟練的配合著他的步子,微微抬頭看著他的喉結(jié),不敢再往上看,生怕對上他的眼睛。
突然,他放在我腰間的手用力一收,我的上半身立刻朝他的身上靠了過去。
我抬起頭,看著他驚呼。
“你干什么?”
“怎么了,抱我自己的人難道還犯法嗎?”
顧子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細(xì)長的眼睛里散發(fā)出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光芒,多了些柔和,少了些攻擊。
可是這樣的他,卻讓我有點接受不了,我仰了仰背,想和他拉開一些距離,可誰知他又用力把我往懷里攬,我無奈地看了看他,只好作罷。
“淺淺。”
顧子軒低沉著嗓音,突然叫道我的名字,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軟了下來。
“怎么了?”
我刻意裝的淡定,可是搭在他肩上的手卻微微握緊了。
“沒什么。”
停頓過幾秒之后,他突然開口,明明是有千萬句話想要和我說的感覺,但所有的感情似乎在突然之間戛然而止,最終回歸平淡。
我和他之間,早就變了,變得不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變得有隔閡有顧忌了。
我的心情在那一瞬間就黯淡了,雖然腳上的步子依然跟隨著他,但是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悵然。
“明天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我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什么意思?”
話音剛落,顧子軒卻突然松開我的手,我邁出一半的舞步突然僵在那里,他退后一步,睨了我一眼,孤傲又帶著冷意開口。
“夏淺歌,你不是很聰明的嗎?怎么幾年不見,你這智慧沒有見長,反而退步了?”
“在像顧總這么聰明的人面前,我自然要遜色一些。”
我看著他,竟鼓起勇氣,不甘示弱地回應(yīng)。
“我告訴過你的,你該叫我什么,別總是挑戰(zhàn)我的底線!”
他看著我,眼神里竟然有些怒氣,他總是這樣,上一秒還溫和友善,下一秒就對我冷眼相加,反復(fù)無常,讓人捉摸不透。
說罷,他就轉(zhuǎn)身,朝樓梯處走去,剛走了幾步,就頓住了。
“明天,去要回你的房子,我所有該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我看著他毅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原來,他說讓我去做想做的,指的是這件事啊。
顧子軒,你知道嗎,我不愿意失去那房子,不僅僅是因為那是我爸媽給我留下的最后的遺產(chǎn),同樣也是我和你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
你在我心中,從來都占有一席之位。
翌日。
陽光照進(jìn)窗戶的時候,我睜開眼,心情竟沒由來的好,是因為要去收回房子了嗎?
我瞇著眼睛,看著已經(jīng)放晴了的天氣,伸了伸懶腰,愜意地看著窗外。
“弄好了趕緊出來吃飯。”
突然背后傳來的聲音嚇得我一下子放下了胳膊,我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顧子軒現(xiàn)在門口,靠著門框,瞇著眼睛看著我。
“你…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我一下子捂住了胸前,雖然身上穿有睡裙,但還是條件反射地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我在等你,順便把你送到你家那邊,你快點,別耽誤我上班!”
他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深情,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可是…可是我分明覺得他有關(guān)心我的意味啊。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停留了幾秒之后,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
“我…我為什么會笑?!真是見鬼了!”
一邊嘟囔著,一邊進(jìn)了浴室里開始洗漱,心情有些怪異。
匆匆吃了幾口早飯,我就坐上了顧子軒的車,一上車,就看到他在翻看著手上的文件,頭都沒有抬。
我坐在后座的另一端,和他保持著距離,但是又忍不住偷偷地瞥他幾眼。
“我知道我很迷人,但你也不需要一直這樣偷看?!?br/>
他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句話,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立刻別過臉去。
“你自戀還真是一點沒變。”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也足夠車?yán)锏娜硕悸牭那迩宄?br/>
“什么?”
顧子軒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質(zhì)疑。
我看著前方,正好看到司機透過后視鏡偷偷地看我,那眼神仿佛再說:
“這女人竟然這么膽大,敢這樣說顧總?!?br/>
我嘴角帶笑,想都沒想,又接著說道。
“我這是在夸你。”
“你確定是夸嗎?”
他突然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看著他的眼睛。
“額…是啊。”
我依然嘴硬,看著他,不愿退讓。
“顧總,郁金小區(qū)到了。”
原本顧子軒動了動嘴唇,準(zhǔn)備說話,可是司機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悻悻地松開我,也只好作罷。
“等回去了在收拾你。”
他突然靠近我,輕聲說著,我立刻打開車門,跳下車,不等他說完,就立刻關(guān)了車門。
收拾我?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他收拾呢?
你不再是六年前的顧子軒,當(dāng)然,我也不是六年前的夏淺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