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儀公主出嫁的那天,長安的天兒都是陰沉沉的,下了幾日的雨,也就那天這雨停了。
令儀公主一個人穿著嫁衣坐在馬車上,她不知道她的母親為了她伏在如意夫人的腳邊,那鳳冠都沒了往日的尊貴,甚至這會兒還在暈厥狀態(tài),后來的如意夫人與皇后如何,都與如今的令儀公主沒有關系了,因為此時的令儀公主,自己的前途都十分渺茫。
幾個月后,令儀公主出嫁的馬車還在半路,令儀公主要嫁的人就已經亡故了的消息傳回了長安,惋惜的話語再怎么飄散都飄不到令儀公主的耳側了。
令儀公主得到了消息后沒有任何表示,不喜不悲,她這一生都算是到頭了,未嫁先寡,也不是,按著那邊兒的習俗來講,她這回兒過去是要嫁給她夫君的兒子為妾的,做新任王的妾室,多么的可笑是不是?可她沒得選擇,她依稀還記得馬車要出長安的時候,所有的百姓都在為她送行,因為啊,他們的公主殿下要去和親了,戰(zhàn)亂也該遠離了。
后來皇后削發(fā)為尼的消息還是傳到了令儀公主的耳側,也可憐了馬車上的茶盞瓷器,用一套少一套的。
“如意夫人,嗤,但愿你能一生如意?!倍潭痰拇蟀肽?,令儀公主面龐被染上了幾分滄桑,再多的鉛華妝姿都遮不住這份從心底透出來的滄桑,令儀公主當真是悔了,也怕了,如意夫人確實是她惹不得的。
輕飄飄的話語還沒來得及飄出馬車外就被打散在馬車內。
皇后倒臺了,宮中的如意夫人卻沒受到任何影響,賞花賞景悠閑自樂,煮酒烹茶悠哉悠哉,反倒是宮中的其余女人都開始閉門不出。
玉走金飛,時光荏茬,不知又過了幾個冬夏春秋,如意夫人依舊是那個風華絕代的人物。
“夫人……”宮人望著坐在靜心亭里納涼的如意夫人,說話吞吞吐吐不知該如何說起。
芊芊素手執(zhí)起精致的茶盅,當作是酒杯一般左右搖晃,“說就好了。”
“夫人,今日上朝,”宮人輕聲地說著,邊說邊看了眼如意夫人,又低著頭繼續(xù)說:“上朝時,那些個大臣集體聯名參了您一本,說您,說您,”后頭的話是愈發(fā)的輕了:“說您是妖女,禍國殃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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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聲音再怎么輕,可如意夫人的耳朵尖著呢,晃動茶盅的動作微微停頓,輕啜了口茶,才抬了眸朝說話的宮人望去,像是不甚在意,連說話的語調都帶著笑意:“哦?禍國殃民?就是不知本宮是怎么一個禍國殃民的法了?!?br/>
如意夫人沒有問參了她一本后這事兒如何了,也沒問陛下是個什么反應,這人生在世,就該活的肆意,何故每日憂這憂那的。
“夫人寬心,陛下并未回應,據劉公公說,折子是被扣下了?!蹦菍m人見狀忙出了聲寬慰,生怕如意夫人就此心情不順沒了賞景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