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還不清的債
　　
　　他問得毫不客氣，銳利十分。
　　鳳墟驟然睜眼，滿目的疲憊和灰敗亦不能掩蓋其中的絕望和決然：“是！——黃泉一戰(zhàn)，本君并不后悔出手！”
　　“所以，一旦那人有想法，你還是會(huì)毫不猶豫地出手？”他再問。
　　鳳墟也依然點(diǎn)頭，并不欺瞞：“是。”
　　莫棄慣常帶著笑意的目光此刻幽暗冷凝，這樣的答案，仿佛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不見意外，也不見惱怒，更沒有再問下去，只抬腳跟著清歌出門去了。
　　身后，卻忽然又傳來了鳳墟神君有些慢悠悠的飄忽聲音：“大公主拔劍之情，等來日鳳墟再慢慢償還。”
　　他沒忍住嘴邊的一聲冷笑。清歌倒是回頭看了對(duì)方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沒有開口。
　　看這模樣，終歸是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明雨靈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看榻上的鳳墟，糾結(jié)了半晌，最后還是沒有跟上去，慢慢地踱回了軟榻旁，只低著頭抿著嘴，臉上的神色明顯沒有方才那樣欣喜了。
　　鳳墟也不理她，有些疲倦地側(cè)過頭，徑自閉目養(yǎng)神。
　　“鳳？”半晌之后，她咬了咬牙，叫了一聲。
　　他被打擾休息，倒沒有不耐，只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她卻又叫了一聲：“鳳？”
　　他皺了皺眉，睜開了眼，軟榻旁的少女神色糾結(jié)，一張臉幾乎都擰成一團(tuán)了，到嘴邊不耐的話便莫名地咽了回去：“嗯？”
　　然而，她張開嘴，吐出來的依然是：“鳳？”
　　大約是覺得小丫頭而今的處境，與自己多少脫不了關(guān)系，所以大多數(shù)的時(shí)候，他對(duì)明雨靈都是包容照拂的，所以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他還是拿出來最大的耐心，又“嗯”地應(yīng)了一聲。
　　卻沒有想到，不怕死的小丫頭，張嘴又叫了一聲：“鳳……”
　　鳳墟果斷擰眉，露出了不耐之色：“有話便說。”
　　明雨靈竟明顯愣了一下，然后臉上一紅，竟然果斷搖了搖手表示沒有事。鳳墟神君便是脾氣再好，被這樣無端端地?cái)嚵诵菹?，臉色也是不太好看的——少女再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行為，也有些不好意思?br/>　　“也不知道為什么，鳳明明就在這里，可總覺得……好像隨時(shí)會(huì)消失一般?！彼昧饲米约旱哪X袋，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diǎn)，“一定是這幾天太過緊張，腦袋生病了！”
　　軟榻上養(yǎng)傷的鳳凰神君聽了她的話，有了片刻的失神，再回神時(shí)，眼神里雖然有了些叫人看不懂的神色，但到底還是和緩了許多，身體往旁邊挪了一挪，軟榻靠里側(cè)就空出了一小塊地方。
　　“若是累了，就先睡一覺，不要整日說些有的沒有，擾人清靜！”
　　果真是嫌棄她吵到他睡覺了。
　　明雨靈撅嘴做了個(gè)鬼臉，果真不客氣地竄上軟榻，靠著他里側(cè)躺了下來：“吶，你可別以為我是在忽悠你哦，娘親就說過，整日里緊張慌亂的，腦袋就是會(huì)壞掉的，要不然你說我怎么能覺得看你像是隨時(shí)會(huì)消失，看到清歌姐姐也總是覺得在做夢(mèng)一樣，腦袋壞掉的人，才會(huì)這個(gè)樣子的……”
　　她躺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她的旁邊，鳳凰族的神君已經(jīng)重新閉上了眼，蒼白精致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只良久在幾若無聞地“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