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跟了歐內(nèi)斯.博雅爾一段距離后,埃姆林漸漸有了放棄的打算。
他瞄了騎樓外越來越大的雨水一眼,難以遏制地想道:
“該怎么懲罰歐內(nèi)斯呢?雖然他應該也是依循命令或者暗示才這么做的,但依然很可惡!
“至于尼拜斯大人……我現(xiàn)在,現(xiàn)在沒那個能力,等我,等我成為了侯爵或者公爵,肯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魔術(shù)師’小姐已經(jīng)完成了對那座廢棄古堡的探索,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尼拜斯大人派出的血族監(jiān)控……從她的語氣、描述和‘愚者’先生給予的反饋看,應該是沒有……難道尼拜斯大人沒派血族去那座古堡周圍?可這樣又有什么必要試探?或者說,因為某些問題錯過了?”
思緒紛呈間,埃姆林覺得自己該找人商量一下怎么懲罰歐內(nèi)斯.博雅爾的事情,他實在缺乏類似的經(jīng)驗。
下意識中,他腦海內(nèi)最先浮現(xiàn)的人選是“倒吊人”,這位塔羅會資深成員在各種事務上都表現(xiàn)得經(jīng)驗豐富,可靠異常,從不讓其余成員失望。
猶豫了幾秒后,埃姆林自我否定了這個選擇,因為這涉及血族內(nèi)部彼此試探之事,在未出結(jié)果前就披露給塔羅會成員有損他的驕傲和血族的整體形象!
基于同樣的理由,他排除了“世界”這個人選。
當然,他感覺自己應該能猜測得出“世界”會給予什么樣的建議:
殺掉!
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埃姆林在心里咕噥了一句,邊漫無目的地綴于歐內(nèi)斯.博雅爾身后,邊將商量的人選往現(xiàn)實世界擴展。
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多少可供選擇的目標,他幾乎沒什么朋友。
排除掉同為血族的父母后,他能考慮的只有兩個人,一是豐收教堂的神父烏特拉夫斯基,二是來歷神秘辦法眾多的大偵探夏洛克.莫里亞蒂。
“夏洛克離開貝克蘭德還未回來,哎,只能明天找神父了,但不能說的那么直接……”埃姆林迅速做出決定,越過進入鐘表店的歐內(nèi)斯.博雅爾,走向騎樓的盡頭,那里有幾輛出租馬車在等待。
上了馬車,感受到車輪的轉(zhuǎn)動,埃姆林隨意地將目光投向窗口,看見越來越多的雨水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往底部拖出了一道又一道痕跡。
他模糊的視野里,一輛輛馬車駛了過去。
…………
奧黛麗將目光從馬車窗外的雨景收回,望了貼身女仆安妮一眼,與蹲在旁邊的蘇茜無聲做起交流。
她用眼神、表情和不明顯的肢體動作道:
快到家了,有點緊張。
蘇茜搖了搖尾巴,抬起爪子,撥弄了下脖子處懸掛的金邊眼鏡,結(jié)合以太體和心智體層面的顏色變化,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不用太擔心,那位表面是心理醫(yī)生實際只有“讀心者”層次的伊思蘭特女士無法識破你的謊言。
奧黛麗微微點頭,看著馬車駛?cè)牖魻柤业暮廊A別墅,停在了有遮擋的門廳前。
自從加入“魯恩慈善助學基金”,她白天在家的時間是越來越少,原本打算將心理煉金會的伊思蘭特女士約到北區(qū)佩斯菲爾街22號見面,但既然道恩.唐泰斯先生去了南大陸,不在基金會,也就沒那個必要了。
獨屬于她的書房內(nèi),奧黛麗見到了留著及腰黑發(fā),長著張娃娃臉的伊思蘭特.奧西斯萊卡女士。
“很抱歉,回到貝克蘭德后,就一直忙著和朋友聚會,后來又加入了‘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直到今天才與你見面。”將蘇茜留在門外后,奧黛麗優(yōu)雅地行了一禮,展現(xiàn)了自己的態(tài)度。
這其實是她有意為之,拖了差不多一個月,這樣一來,她消化完“心理醫(yī)生”魔藥,晉升為“催眠師”的事情就顯得還算合理,屬于天才而非有問題的進度。
伊思蘭特不甚在意地回禮道:
“我有聽說你在為那些渴望知識的孩子奔波,你的美德比鉆石還耀眼。”
奧黛麗一邊示意對方坐下,一邊走至單人沙發(fā),“嗯”了一聲:
“那些孩子的處境是我過去從未見過的,心里總是有個聲音在催促我去做點什么,伊思蘭特女士,如果你有空閑,可以和我,和‘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的工作人員一起去不同的學校走一走,看一看這個世界大部分孩子的狀況。”
說到這里,她輕笑一聲,狀似自嘲道:
“抱歉,我最近總是習慣開啟這方面的話題,因為我想讓更多的貴族更多的富翁參與這種善行,捐出更多的款項,幫助到更多的孩子?!?br/>
聽完奧黛麗的話語,伊思蘭特略感不自在地回應道:
“我會這么做的,我也會向‘魯恩慈善助學基金’捐一些錢?!?br/>
“不,我并不想強迫你捐贈,這必須是發(fā)自內(nèi)心絕對自愿的行為,我只是希望你能去看一看,然后將那些孩子的處境和他們可能的未來告知你身邊的人,包括心理煉金會的成員們。”奧黛麗搖頭拒絕了伊思蘭特的提議。